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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姐姐是前头王妃留下的人,专指给郡王使的,如今王妃也器重姐姐,让府上大管事与姐姐家结了儿女亲家?”
“两位王妃待奴婢恩重如山,所以奴婢……”
豆蔻胆怯,怕瑟瑟有意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界儿拷问她。
笠园还热闹呢,方才烟花没瞧够,又寻了几个来放,噼里啪啦璀璨的火光此起彼伏,推个人下湖去,任谁也听不见一声儿。
瑟瑟不明白她干嘛拿手摸脖子,湖水黑黢黢的,又有什么看头?
片刻气的笑了,这么笨的人,两位王妃取中她,怕是知道武崇训那一腔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强,容易被人算计。
“诶——你别往下出溜!”
豆蔻跪了半截被她喝止,委屈地要哭了。
“郡主,奴婢真不是有意隐瞒您!”
瑟瑟有点儿闹酒,头晕目眩,抚着胸口往下顺气儿,半晌顺了就骂杏蕊。
“都是你!好端端地问什么?瞧把人吓得!”
“姐姐这胆子,只有针鼻儿大。”
杏蕊扶豆蔻起来,忍不住打趣儿,“郡马杀人放火了?”
她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豆蔻扛不住,和盘托出。
“郎主已训斥了公子,说他不周全,去一回封地,才见了几个贪官恶霸,就看不得人家家破人亡了,即便想帮,就地寻个二嫁的夫家就是,何必带回来?于己不便,于她个从未离乡的小娘子,也是诸多麻烦。”
瑟瑟嗯了声,很是赞同。
她比武崇训小了快十岁,欣赏他品味卓然,但并不仰望崇拜,倒不是小瞧他姓武,而是她进京遇见的这些人,全是蜜罐里泡大的,哪里知道州府的实情?口耳相传,不过是地方官编排出来哄他们的瞎话。
“表哥怎么说?”
豆蔻吞吞吐吐,“公子说,他非管不可,您跟前自有交代。”
杏蕊咋舌,原来大家伙儿都小瞧了武崇训,可真是奇闻。
“那人呢?真在笠园?”
“没有没有!”
豆蔻连声担保,“要在笠园,奴婢绝不替他担这个干系!”
“哈哈哈——”
瑟瑟长声大笑,叫人害怕的感觉原来这般过瘾。
想起韦氏那时候又妒又羡地提起高宗后宫,明明旁人也生儿子女儿,可是既不序齿,又不上尊号,稀里糊涂养着,玉牒上有那一笔,世人全然不知。待圣人的亲儿子死的死,贬的贬,举国上下,多少人见不得女主登临,有心捧个帝裔出来对抗,竟都不知去哪里寻块活招牌!
“很好,你就记住了,他在我跟前尚且自称臣下,你们是下而又下,对他是主仆之义,对我,是公忠体国,内中分别,可大的很呐!”
豆蔻一叠声道是,心中气苦,想公子这么好的人。
瑟瑟到底醉了,才站起来,要指着她鼻子耍威风,脚下忽地一软,靠住豆蔻肩膀往下滑,差点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