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袁洁瑛拽着上了同一辆马车,这次总算没人往他头上套布口袋了。
两人相对而坐,车向前方疾驰。
月光、夹杂着车外圣月教徒举起的火把光线,透过时而被掀起帘布的车窗,忽明忽暗地投射了进来。
阴影遮住了袁洁瑛的大半张脸,影影绰绰之间,让引人瞩目的,是那一张没有了黑纱遮挡的红唇。
令人忘却呼吸的神秘感、玲珑的身段,都和人们传统印象中的“姑姑”相去甚远。
“袁姑姑,我们已经到达‘大丽’境内了。”
车厢外的一声通报,让原本下颚微含、闭目不语的她,缓缓抬起了头。
眼眸上扬,举重若轻,仿佛一只苏醒过来,准备捕猎的梅花豹。
此刻的柯寰,终于看清了这张“不好惹”的脸。
双目的形状上挑偏尖,加之少许的下三白与遮瞳,自带着某种说不出的攻击型与疏离感。
如果说林清婉那不落凡俗的美,底色是“清冷”的话;袁洁瑛的美,就透出了一股“狠绝”的气息。
“你,看够了吗?”她依然侧着脸,注视着窗外,问话却已经转进了车内。
“啊。”柯寰这才觉察到自己有些失态了,“咱们是到大丽了吗?”
尽管从小到大,基本都是在荣城附近打转,但对大丽和当地的风土人情,还是有所耳闻的。
一直被视为邪门歪道的圣月教,几乎就全是由大丽人组成的。
难怪袁姑姑这一行人,此刻如此有恃无恐,连头套都给自己摘了,看来是因为到他们自家的地盘上了啊。
袁洁瑛转过头来:“怎么,后悔刚才没有跟唐门的人走了?”
“没有,没有。”柯寰连连摇头,“既然答应了和袁姑姑一起走到底,怎么能半路反悔呢?”
“你是怕我催动体内的蛊虫吧?”袁洁瑛冷笑了一声,“不过,你的选择倒是帮了唐家的人。”
“他们真敢过河来抢走你话,先不说你能不能躲过我的口弦之音了,圣月教也肯定会和唐门重开战端。到时,又难免血流成河了。”
柯寰脑海里又浮现出田回庄的惨状,忍不住厉声问道:“你们当真以为自己可以这样一直肆意妄为,滥杀无辜下去?!怎么说,大丽也是华国的属地,就不怕有朝一日‘天兵’降临,自取灭顶之灾。。。”
“天兵?呵呵呵。”袁洁瑛打断了他的话,“青黄不接的益王府,最近这几年自保尚且困难,还敢主动出兵?你们不会还指望那个位子不稳的小国君,能在西南面有什么作为吧?”
“你说圣月教滥杀无辜,多年来我们那些惨死的同族,难道就是死有余辜吗?”
一时语塞的柯寰,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感觉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
袁洁瑛掀开帘子,看了看外面:“我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