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大爷,你莫要动怒。”柳如意在一旁急切开口,面上是一副破碎柔弱之意:“弟妹怕是这几日辛苦,说不定是真的睡下了,这二人是弟妹的家生子,大爷还是莫要动手的好。”
一番话听者说的柔软,却句句都往陆知淮的心里戳。
如今的沈荣宁脾气见长,手段自然也见涨,他也不敢轻易动了她院内的人。
可听着柳如意这般说,若是他不动手,反倒是像怕了沈荣宁一般。
这样落了面子的事情,他自然是不愿承认:“家生子又如何,来了这陆府,就是陆府的人。”
兰溪心中多了几分紧张之意,看了银冬一眼,飞速思考着如何脱身。
她并不想惊动沈荣宁,以往夫人对陆知淮应付的已经足够辛苦,能少产生些冲突,自然是更好。
“我看你们要好好的吃些鞭子,才会长一些记性!”
陆知淮看着一旁的柳如意暗自垂泪,心头的怒火更是压也压不住:“像你们这样的刁奴贱奴,迟早会被人发卖了去。”
说着,他便招呼了身后的家丁,就要上前对二人动手。
“大爷,难得来我这里一趟,怎么一进门就是喊打喊杀的。”
沈荣宁听着外头愈发喧嚣的声音,又见着兰溪、银冬久久未回,随手在发髻上插了根素银簪子,施施然地推门出来。
不料,一出门就见证了眼前这幅场景,她面上的笑容也染上了几分寒霜。
“你还好意思说,你是如何管教的下人,竟然对府内的主子动手!”
陆知淮头也没抬,眼神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兰溪、银冬。
沈荣宁却全然没有见着他的怒气一般,淡然开口:“不过是两个下人罢了,大爷这般计较,失了主家身份。”
“你!”陆知淮猛然抬头,却看着眼前不失粉黛的人出落的是一副浑然天成的美感,怒火瞬间被美貌击退,语调也不自觉的放软了些:“可到底不能以下犯上。”
柳如意看着他动摇的模样,带了几分鼻音开口:“弟妹说的是,都是一些小事罢了。”
陆知淮抬头看了一眼柳如意,眼中划过一抹心虚:“你手下的这两人,我既然看见了便不能不管,到底是要送去责罚的,小惩大诫便也罢了。”
“不知大爷想要如何小惩大诫?”沈荣宁笑吟吟开口,面上似乎没有半分怒气。
这样柔顺的模样,让陆知淮心中更为宽慰:“打上个几板子便也罢了。”
“嗯,大爷说的有理,几板子打下来,轻则人也不过在床上躺上十天半月,重则落下残疾,到底是没什么。”沈荣宁说的风轻云淡,只是一双眼却直直的看着他。
陆知淮一时间没了话语。
“大爷问也不问是何原因,还没了解事情经过,一口笃定是我下人的错,大爷,这样妥吗?”沈荣宁继续追问,面上的笑容也随之散去,眼神带了几份冷冽。
“你,她们终究是下人罢了,再如何也不能对主家动手。”陆知淮眉头紧蹙,看着眼前带了几分攻击性的女人,一时间满心不悦。
她当真是柔和乖顺,也没有哪家的大爷做的像他这般憋屈。
“是吗?大爷是否忘了嫂嫂身边的翠儿?婆母身边的那些嬷嬷?”沈荣宁略带嘲讽地抬起嘴角:“难道在大爷心中,我和祁哥儿就不是陆府的主子了吗?”
说着,她又转眸看着柳如意:“嫂嫂,弟妹劝你,还是在我面前收了这哭哭啼啼的一套。毕竟你眼前的男人是我的丈夫。”
柳如意闻言面色一僵,面红耳赤的低下头去。
陆知淮神色也多了些不自然。
“兰溪、银冬回去。”沈荣宁冷声开口,二人不敢再拦。
陆知淮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眸中的杀机更重,只是如今望云院如铁桶一般,他下手的机会反而越来越少。
看来少不得要演一些真情假意的戏码了。
只是翌日一早,沈荣宁就带着祁哥儿还有身边重要之人回了沈家。
陆知淮本想来示好,让沈荣宁放松警惕,好让自己下毒顺利,却扑了个空。
看着望圆月内只留下几个洒扫之人,陆知淮眯眼质问:“夫人外出,为何没和本官通报。”
洒扫的丫鬟低头恭敬开口:“夫人说是家中有事告急,只和太太说过便走了。”
陆知淮不信邪的去了秦氏处问了,才知沈荣宁和老太太说是自己答应了放她归家,秦氏这才批了手书。
可秦氏屋内那一扇八角屏风,却是之前没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