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伽罗伸手接过,点点头,“可以的,没问题,这下就看玉雕的了。”
&esp;&esp;说罢便将手中的荷包放到玉雕下颔处放了放,几息后,顾、景二人便看见它腾空飞起,就在此时,伽罗已经飞快地骑上旁边的一匹马往玉雕飞走的方向赶去,只留给还在愣神的二人一句话:“快赶上,玉雕速度太快,要不然一会儿跟丢了,还想不想知道你们那容筝的消息了?”
&esp;&esp;她话音刚落,顾行舟同景辰对视一眼,瞬息之间便跃上自己的马,快马加鞭地往伽罗离开的方向追赶而去,见他们动作,二人的随从也迅速跟上出了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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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当他们好不容易才赶上伽罗的时候,入目的景色却是一片荒凉,天色近晚,昏黄的夕阳下,萧瑟的河岸不远处泊着一条棚顶破烂的乌篷船,隔着这么些距离,众人都能似乎能感受得到冰冷的河风吹进船舱中。
&esp;&esp;距离不远,顾行舟甚至能透过这条船的破洞处看清里面正躺在船舱内的容筝,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esp;&esp;瞬间,他便怒急攻心,通红了一双眼睛,下了马就要往河岸走去,却被一旁看着的景辰拦住了。
&esp;&esp;“放手。”顾行舟开口,声音中是压抑不住的怒气,仿佛若是景辰不让开,下一刻他便要同他大打出手,将景辰打趴了踩着他过去。
&esp;&esp;景辰知道此时顾行舟定然是什么都听不进去,只伸出手去指了指船舱内,示意他再仔细看看。
&esp;&esp;视线随着景辰手指的方向看去,顾行舟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容筝的喉咙处,赫然抵着一柄刀锋正泛着冷光的匕首!
&esp;&esp;作者有话要说: 尾声
&esp;&esp;:营救
&esp;&esp;两世以来,虞容筝从来没有任何时刻像此时一般心弦绷的这么紧过,身后的人将那柄锋利的匕首抵在她脆弱的脖颈处,随着外面传来顾行舟一众人到来的声音,她甚至能感觉到这人的手甚至有些兴奋的战栗,还未来得及深吸一口气,她便被强行扯出了船舱,踉跄几步站在了摇晃不稳的船舷上。
&esp;&esp;此时江面上吹来萧瑟的冷风和自身的头晕,恶心,都比不上脖颈处传来的微痛。容筝清晰地感受到那处的皮肤已经因为刀锋不断的摩擦而划破了一个小伤口,甚至有些许鲜血流了出来。一定要稳住心神,不可以慌。她在心中不断地对自己这样叮嘱着,为了行舟,为了腹中的孩子,为了盼了两世才盼来的如今的日子,她怎么能折在这里!
&esp;&esp;趁着身后之人的注意力都在不远处的顾行舟一行人身上,她微不可见地将身子往后仰了仰,离刀刃稍微远了一丝,好在她现在怀有身孕,身子笨重,那人也看不清她的小动作,不过他现在也没空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罢了。
&esp;&esp;顾行舟在那个挟持着容筝的人出来的一瞬间便将他认了出来——顾平!
&esp;&esp;电光火石间,他便联想起最近自己一方的各种行动,他们原以为只是些小动作,即便惊动到季东阳,也不会有什么大影响,可是却万万没想到顾平这个小人物,会从容筝这里下手!
&esp;&esp;“说吧,你究竟想怎么样?!”还未等顾平开口,顾行舟便先开口对他喊道,父亲以往对他的教导说过,与敌人谈判时要把握先机,万不能让对方掌握了话语权,从而使自己陷入被动,于是他便趁着顾平还未开口之时首先发问。
&esp;&esp;凝视着不远处立着的顾行舟,顾平心中那把火便愈烧愈烈,甚至有了燎原之势,未拿刀的那只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年少时的往事不断地自心底涌上来,彼时他不懂,为何只有半月才能见到一次父亲,为何父亲明明是英国公,他却不能住在那个大气的英国公府中,偏偏要同母亲住在城郊这座宅子中,为何父亲从来没有陪他与母亲度过一次节。彼时他心中委屈,跑去跟母亲哭诉,母亲那刻黯淡的眉眼从此深深地映在了他的脑海中,经年过去也未变淡。
&esp;&esp;母亲听罢他的问话,轻叹了一口气后摸了摸他的脑袋,语气低沉地道了一句话:“因为我是个见不得人的外室啊……”
&esp;&esp;当时的他不懂外室是什么意思,直到后来懂事后,知道了父亲英国公的正妻是皇家公主,他们还有个儿子,一直以来的委屈,疑问和母亲黯淡的神色便通通有了答案。
&esp;&esp;后来他便发誓,终有一日他会讨得父亲的欢心,让他将自己与母亲都接进英国公府中去,他要向父亲证明,他会比那个公主生的儿子更聪慧,更优秀。父亲知道他想要读书时十分高兴,罕见地将他一把抱起,而后还使人为他请了先生,他花了比旁人十倍百倍的精力,才得到了父亲几句称赞。
&esp;&esp;不过只有这样,却还远远不够。正当他还打算等父亲下次回来时求他为自己请个教骑射的师傅的时候,却赫然听闻英国公战胜归来却重伤不治去世的消息。
&esp;&esp;父亲去得急,根本没有安顿好他和母亲的时间,自那之后母亲便一下子病倒了,他也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少年,为了医治母亲,只得去街口替人写信抄书赚几个钱,无论暑夏还是寒冬,从未敢有一日懈怠,可最终那点儿微薄的收入,还是没能拦得住母亲离去的脚步。
&esp;&esp;凑够最后一笔钱将母亲葬了,他便收拾行李南下谋生路。离京之前,他去了英国公府门前,望着门口那两座威猛的石狮,他暗自决定,总有一日,这座府邸里的人,他会一个一个报复回来。
&esp;&esp;之后,便是去到南浔镇,成为沈家的入赘女婿,而后有了沈词这个儿子。顾平一点儿都不喜欢这个儿子,沈词就好像一个标志一般,代表着他的无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是通过入赘才得到如今的一切的,所以他开始给沈词下毒,看着他被毒药折磨的时候,自己心中才有一种难以言述的痛快。
&esp;&esp;而后巴上季东阳,勾搭上垢金,都是为了他向英国公复仇的计划,而他却未想到这一切,都被顾行舟这个他从未放在眼中的后辈破坏了!甚至连沈词的毒!都被解了!
&esp;&esp;季东阳怕他泄露了更多的计划想要弃车保帅,甚至派了杀手来灭口,亏得他早有准备,才逃出生天,既然自己已经被放弃了,那便干脆同归于尽吧,一不做二不休先绑架了顾行舟的心爱之人,就不怕他自己不来!
&esp;&esp;眼中闪着疯狂的神色,顾平声音喑哑地朝着顾行舟喊了一声:“想救你夫人,便自断一臂后放下剑走过来!”
&esp;&esp;容筝闻言,忙道:“行舟!千万不要!我不要……”话还未说完,便被顾平用力击中了后劲,遂脱力地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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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等容筝费力地睁开眼时,她已经不在江边的破船上了,而在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之中,她这是……得救了?那行舟呢?环视四周,发觉身边坐着一个身着红衣,头戴兜帽的女子,正想开口询问这是哪儿,那个女子却先行发现她醒过来了,转过身问她身上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esp;&esp;就在这女子转过身的一瞬间,容筝便愣住了,这不是……伽罗吗?
&esp;&esp;见她不说话,伽罗也不在意,只当她是还未从惊吓中缓过神来,抬手为她倒了一杯热茶后便开口说道:“你放心吧,那个顾什么来着……哦顾平,已经被我的玉雕抓瞎了眼睛,摔死了。你跟腹中的孩子都没事。”见容筝乖乖地接过茶抿了一口后,又接着说道:“说起来你相公也是个傻的,当时还真想自断一臂,那个人眼里的杀气谁看不出来啊,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幸亏我的玉雕机灵。”说完又觉得好笑,低头笑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