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公出来时满脸不耐,嘴里低声嘟囔着:“怎么一个人都看不好?闹得这么大?”
“我说你也别挣扎了,认命……吧……”他视线落在许文身旁的女人时声音一下子卡了壳。
“这位官人您是要谈什么?”他声音柔和了下来,满脸堆笑。
面前之人所穿衣物他只在一些皇室宗亲身上见过,毫无疑问眼前的女子身份极为尊贵,他得罪不起。
“这位公子欠了你们多少银两?”清姝轻声问。
此话一出,不止龟公惊讶地看着她,连周围的人也纷纷望向她。
“官人,您这是要替他赎身?”
清姝眉头微蹙,出声道:“他还未入你春风楼,怎能叫赎身?最多也只能称之为欠债。”
“是是是,您说得对!就是欠债!十五两银子。”他抬起手比了个数。
时锦上前从锦囊里掏出碎银,数了十五两放到龟公手中。
“这是十五两,你可得数好了。”
龟公干笑了一声,数都没数就放到怀里,低声道:“我自然是相信大人的。”
他连忙招呼着两个门房离开此地,回到楼里。
这场闹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结束了。
许文眼角的泪滑落下来,点点泪珠砸落在地,低头哽咽道:“谢谢大人,我愿为大人当牛做马报答恩情!”
“不必。”清姝淡淡说道。
她身后传来轻盈的脚步声,容颜同样绝色潋滟的男子走到她身边,手里拿着一件藏青披风。
元子攸将披风轻轻盖在许文身上,遮掩住了那拖拽间衣衫破裂处裸露而出的肌肤。
清姝眉眼间染上暖意,嘴角微勾,走到元子攸身边,垂眸轻声道:“走吧。”
“好。”
元子攸笑着跟上她。
两人的衣摆走动间层层荡着轻拂交缠又分离。
人群中自动让开一条道路,皆无声地望着两人离去。
因着人潮,三人也没再坐马车,慢悠悠地朝着画舫舟边走去。
关清淮目光灼灼地望着离去的女子,双手捂住自己砰然作响的心脏。
脚步不自觉地往前,想要追随女子而去,却被阿莫的一声轻唤惊醒。
“那是谁?”
他怔然问道,语气里还蕴着惋惜。
“属下不知。”她们二人也刚回京城,自然没见过清姝和元子攸。
“跟上去!”关清淮眼神坚定,不等她们回答就自顾自地向着那两道身影走去。
而另一边的茶楼里,几位面容俊美,气质却大相径庭的男子神色在窗前目睹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从一开始的义愤填膺到现在的满目怔然。
心绪变化不可谓不大。
为首的青衣男子有一双潋滟生媚的丹凤眼,眼波流转间是极致的神情勾人,他肤色近乎剔透,精致得就像一尊精致脆弱的瓷器。
但他身上的气质却像是沾染了浓厚的墨香,一举一动在旁人看来都温文有礼,十足的书生气。
他眸光幽深地看向那道离去的背影。
在场的男子皆家世尊贵,时常出现在各家大臣举办的宴会中,自然不会认不出元子攸。
“所以那就是当今陛下?”
但问话的男子也不需要回答,如今元子攸即将入宫为凤君,能这般亲密的女子除了陛下别无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