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防备朝自己敞开的柔软猫肚皮,简直是人类所能遭受的最强大精神诱惑之一。
薛放动摇了一会,硬是止住念头:“不行。”
缪寻急了,“为什么不行?是觉得不够软吗?”
说着他就要掀开病号服把自己的肚腹搓软,上手一摸,碰到的不是他辛辛苦苦练出来的肌肉,而是一块紧绷绷的纱布和两根埋在上腹的导管。
缪寻勾起脖子要看,刚撑起小臂,就被薛放按着肩膀摁回枕头上。男人的声音低低的,带着关切:“别乱动,管子移位要痛的。”
“我怎么了?”缪寻睁大眼睛。
“胸前肋骨断了两根,运气好,断骨头没有戳穿内脏。”薛放舒了声气,可是想想之前缪寻带他飞奔的样子,他就一阵后怕。
要是有骨头渣不小心扎进动脉或心脏,那他面前的少年……有可能将永远失去血肉之躯,不得不以移植意识在义体中活下去。
“怪不得我之前胸口痛。”缪寻恍然大悟。
哨兵的基因就是这么奇怪,受伤的时候比普通人还疼,如果一段时间得不到救治,疼过了头,又有几率开启麻木机制,关闭痛觉门阀,好让其他感官和器官正常运行下去,在危险的境地中提高生存率。
而缪寻是压根没当回事。
他被掳进洞穴,藏在黑暗里的历言说自己无聊,怎么都不肯放他走,非要留他下来聊天。缪寻嘴上答应,稳住心态准备等待时机逃跑,却不料等来了薛放。
看到薛放的第一眼,脑袋里不是惊喜,而是——
骄矜的贵公子少爷,应该在高塔里批批文件喝喝茶,跑来又脏又恐怖的虫窝,万一被大黑虫啃了一口不好看了可怎么办!?
他当时只顾着对方安危,更加想不起来自己有什么伤什么痛。在他这里,断了两根肋骨恐怕还比不上不能被睡小肚皮的影响大。
“我什么时候能好啊……”少年揪着被角嘀咕。
“已经做了断骨再生,再泡两次治疗舱,一个星期就会好。”
“一个星期……”缪寻转向薛放,“那你还能待几天?”
薛放说:“不确定。”这是真话。他虽然用了年假,但联邦那边万一出了什么棘手事,他也不得不走。
少年的手悄悄攥紧白色床单,舌根泛起了微微的酸,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是了,这不是论坛哨兵日记里那些同龄小向导们,能抛下学校的作业日日守在他身边,最多最多不过是被父母骂一顿。
他面前的向导要日理万机,从来不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向导,他强留对方下来,可能是在和整个联邦作对。
薛放能专程过来找他,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可是……
“我也想要体验一下……”少年缩起脖子,耳廓正在发烫。
“什么样的体验?”薛放轻声问,“我力所能及的都可以。”
薛议员力所能及的,这范围可大了去了。但偏偏缪寻想要的,面前这位成熟的向导未必会给。
“就是……就是……”
“是什么?”
缪寻把头一埋,豁出去了:“就是能,能不能被我抱住然后说期待被我保护什么的就像大家在战后医院病房里会说的……”声音越来越小。
这也太羞耻了!
没有回答的声音,但对方似乎靠近过来了,柔软的衣料触碰到他腰间,莫名引起一阵热麻,像交触的火花,在皮肉上跳舞。
缪寻偷偷瞄一眼,薛放正朝他伸过手,他连忙叫停:“是我来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