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是穿着长及脚背的礼服,可这衣服后背胳臂一点遮盖都没有,就保暖性来说还不如随意裹一块布呢,幸而这会儿夜风渐渐小了,不然吹一晚上明天就得烧起来。
会所的位置有些偏,来的时候坐着慕以臻的车没觉得,这会儿在外面站了十多分钟还叫不到车阮青柠才有些后悔。
后悔为什么鬼迷心窍的答应慕以臻来这什么慈善晚宴,后悔为什么要因为宋唯一几句话就跟慕以臻闹翻——不然她起码还能蹭趟车回家去,省的在这儿吹凉风!
“‘海洋之星’没到手就跟姓叶的闹翻了?”
想什么来什么,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时阮青柠身子一僵,可没想回身去看,只暗暗腹诽慕以臻不应该跟宋唯一浓情蜜意么,怎么也跟着提前出了会场。
偏慕以臻并没有因为她的退让就罢休,站在她右手边一米远处继续说风凉话:“也对,毕竟是见了几面就勾搭上的关系,或许叶北尧一开始觉得你清纯可人,谁知道一接触才发现你会为了条链子跟他置气,忍不了也是意料之中的。”
阮青柠之所以没有同意叶北尧相送的提议就是为了要跟人保持好距离,她算是看透了,跟这什么所谓“上流社会”的人扯上关系往往是悲惨生活的开始。因为她不会接受对方过多的好意,可对方却能给她带来超出她能力范围内的麻烦。
所以这种人做普通朋友可以开阔开阔眼界,再进一步的关系就不必了。
慕以臻的确是在没话找话,可阮青柠一言不发却让他之前看热闹的心理有所转变,脸上讥色渐渐被阴沉压了下去:“你真是为了那条链子?”
他或许因为先前的猜忌对阮青柠有所不满,但绝对不会真的以为对方是这种人,说这些话只是想激的阮青柠反驳他而已——他潜意识中盼着阮青柠的反驳,因为只要对方一张口,两人就有继续说下去的可能。
只要开始说话,总有修复关系的机会。
可阮青柠一言不发,像是默认了他方才的话,更像是不愿意再跟他扯上丝毫关系。
这个认知让他心底升起一丝莫名的恐慌,但他很快将这一丝不应该属于自己的情绪压了下去,只沉声问:“是不是我给你‘海洋之星’,你就不会再跟叶北尧来往?”
“海洋之星”虽然对他来说意义非凡,可上面所带着的更多是上辈的恩怨情仇,这东西他总归不会时常翻看,那真送了别人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反正这人是要待在他身边的,他只要确保对方不会再拿着链子交到叶家就好。
想法不错,只可惜慕以臻满心恼火,以致于声音中也含着讥讽与恶意,说话的人不多想,听话的人也没听出来,这句话中竟然含着隐隐的乞求。
阮青柠本不欲再跟人起争执,奈何一贯寡言的慕以臻在她耳边说个不停,偏偏每一句话还都往她心上戳
,甚至要拿一条项链与她做交易!
是,那条链子是贵重得很,她也早做了决定不会再与“上流社会”的人过多来往,可这不代表这人就能用那项链买断她以后与别人交往生活的权利!
更何况她慕以臻也是所谓“上流社会”的一员,回去之后她就带着豆豆搬走,以后见面的机会且少着呢,她拿那么贵重的项链招灾么?
脑回路搭不上界,简直无法沟通。
慕以臻自觉已经放低了姿态,奈何对方还是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他终于彻底沉了脸:“姓叶的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就这么死心塌地的想跟着他?”
终于生气了啊。
阮青柠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倒是没有被人吓住,反而终于对着“正常了”的慕以臻开了口:“我想跟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用不着慕总操心。”
这人终于肯开口,可说出来的话却实在是不好听,慕以臻自然也没什么好声气儿:“你这算什么?被我带进宴厅却又跟叶北尧走了,喜新厌旧水性杨花的太过明目张胆了吧?他叶北尧就不怕哪天被戴了绿帽子?”
“慕总这么操心别人做什么,只要不给你戴不就行了?”
自古都是先动心的人先输,先狠下心的人总是无牵无挂无畏无惧,阮青柠狠狠压住心底翻涌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心空下来,出口的话也像是毫不过心:“至于‘海洋之星’,您还是留给自己的心上人吧,青柠出自小门小户没见过世面,担不起一个亿的项链。”
心上人?这女人怕不是知道他的心上人是谁,故意来戳他心窝子的!
慕以臻眼底风暴乍起,半晌才堪堪压住到了嘴边的那些话,只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跟我回去。”
“我自己打个车就行了,不劳烦慕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