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陆暖伊归家,她基本上成天都蜷缩在被子里面。这天说变就变,那雪一下子就下了两三场。
“小姐三少爷和二小姐来了。”
陆暖伊懒懒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三哥,二姐,你们怎么来了?”
这个时辰还早的很,一般来说陆勇毅都是在兵营厮混到天黑才回来的。
陆暖伊刚开始在家将养的时候,陆暖姿还来这里闹过几场,没想到竟然是素日里待她一般的大哥二哥帮她挡住的。后来陆暖姿还要闹,陆勇强直接放狠话:“大妹,你要是再这样,爹那里可是说了,你从此就不是陆家人。”
这陆暖姿这时候才不敢再闹。陆暖伊也是听春雪说的,陆暖姿在她回来之前,每天都要罚她蹲马步三个时辰,抄悔过书一百卷。也不说为什么罚她。春雪是当笑话说给她听的。陆暖伊却在心里冷笑,把她卖到妓院的代价,竟然只想这样就填平,门都没有。陆暖伊一看她那恶毒的嘴脸,心里面就觉得特别痛快。
三少爷看了一眼屏风说:“还不许你三哥早点回来呀?三妹,哥哥可是给你带了好东西回来的。你快别腻歪在床上了。你的骨头都变得酥脆了,再这么懒得话。”
陆暖伊不满的声音传来:“三哥,现在大雪纷飞的,你让我去哪儿动弹去?还是快说你给我准备了什么好礼物?”
“三妹妹,哥哥看见那西北的好马,为了你可是花了一千贯银子,把它买下来送给你的,怎么样,喜欢吗?”
听见陆暖如柔软的调调,陆暖伊问:“却不知道三哥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大方起来,可是叫我颇不习惯。”
陆勇毅冲着屏风后的人儿说:“你三哥我什么时候小气过了,这话说的。再说你一年也就这么一次过生辰。我当然要送点好东西给你啦。”
陆暖伊的声音变得有些浅淡,她把枕头重新在自己身后垫了一下,靠在床上,眼神有些飘忽,她说:“我竟不知我要过生辰了,这脑子都糊涂了。”
陆暖如听了直心疼,她言:“三妹妹的生辰旁个不记得,我总是要记得的。小时候,三妹妹还是个娃娃,我是亲手抱过的。三妹妹,我看你今年诸多不顺,特意去庙里求了一串高僧开过光的佛珠,你可要好好的戴在手上,也免得再受那许多苦楚。”
陆暖伊听见陆暖如这般说:“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她说:”二姐,三哥,你们进来坐。隔着这个说话膈应的很。”
陆暖伊说的就是那个屏风。陆暖如说:“哎,好的。”
陆勇毅听陆暖伊这般说也就放开了。
陆暖伊抱着陆暖如的腰,哭的静悄悄的,就和一个小猫一样。陆勇毅也是心疼,递给她一块绣帕。她这个下午就死劲哭。这两兄妹就愣是陪了她一个下午,走之前陆暖如帮她戴上那串佛珠。陆暖伊手腕挂着那串佛珠安心的睡了。她很久
没有睡的这么香甜。
第二日,她难得起了个大早,本来是养着脚伤,也就不用她每日起那么早去蹲马步,后来见没有人要她去,陆暖伊这日子过的是越发的昏昧了。
坐在梳妆镜前,春雪慢慢的帮陆暖伊摆弄头发,今天心情好,陆暖伊说:“春雪,今天头上就点缀一些花饰就行,不要弄那么复杂。”
春雪看了一眼那些花饰说:“小姐,今天你穿藕粉色的披风,就戴上这朵芍药,一定好看。”
陆暖伊瞧春雪笑欢,就说:“好,都依着你。”
春雪的手很巧。陆暖伊头发很快就被打理好了。谁知道这里刚弄好,那边琴韵就来找,她是大夫人身边的丫鬟,是个雅致人。她说:“三小姐,老爷请您过去一趟。”
陆暖伊手上的眉笔一歪,她脸上的妆算是画毁了,她用帕子擦掉重新画过,也不看身后的琴韵,只问:“叫我去有什么事情?”
琴韵说:“今儿一早,府里就来了道圣旨,是给三小姐的。”
陆暖伊手一抖,眉笔一下子滑到了鼻子上面,在她的脸上出现一条很有喜感的黑线。陆暖伊把脸上擦干净,头嗡的一下子响起来,她说:“给我的旨意,都不用当面给的吗?”
陆暖伊还一直以为要接皇上的圣旨就和戏文里面那样还要设香案的。
琴韵淡淡的说:“今朝君主最是讲究效率的一个的人,那些繁文缛节,今朝基本上都淡了,只要君主的意思到了也就是了。”
陆暖伊这回细细的描绘了一下眉毛,这次终于看起来像样了。这时她才把心思放在那份圣旨的内容上,她问:“圣旨说的什么?”
琴韵说:“奴不知,三小姐去看过就知道了。”
陆暖伊懒懒的叹了一句说:“喔。”
跟着琴韵走出去,一直到陆雪华住的绿芜苑。陆暖伊坐到他的对面。陆雪华探究的看了陆暖伊一眼,最后就只叹气。整个人都透着疲惫。
陆暖伊被他那奇怪的眼神看的惴惴不安。她的双手绞在一起,陆暖伊皱眉问;“爹,圣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