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月儿的思绪瞬息停顿,一霎那间清醒过来的目光猛地转向挡在自己身前的这个被她描述为面善心狠的男人,将他洁净到不带一丝汗液却染着丝丝凝重的俊美侧脸深深地刻入了眼阔,不料却在目光触到他眉间凝结的那一瞬竟忘却了自己正凝视着的,究竟是谁?难道只是那个刚一见面便引火烧身的宇文澈吗?还是,他的骨子里另藏其人……
如若他不会武功,如若他将她当做男子,那在这似乎临险之际,为何他能那般果断地将自己揽于身后,理所当然地说着这似乎异常的一切?可是如若他会武功,那他来这个山头的目的一定也就没有习武这般简单,那这个男人接近自己的目的,究竟又是什么?
“这山路很险,若是求武拜师之辈定不会冒如此之险,骑马齐聚于山头,此般看来,定是来者不善!”
正当月儿思绪飘转之际,一阵轻柔却装满谨慎,依旧清如水滴般空灵的声音缓缓飞入了月儿的耳畔,月儿微微一怔,遂搁下了眸中泛着的波澜,淡漠出口:
“我自不觉与谁结怨,何来来者不善?莫不是来寻你的?”
宇文澈只是回头冲着月儿撇嘴干笑了两声,似乎在说‘等着看到底找谁’的样子,便回头不执一言,这似乎信心十足的表情却惹得月儿满心的不悦,遂不屑地将头撇过一边,等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如雷的马蹄声在他们的周边渐渐停息下来,四下里忽而一片死寂,仿佛本就未发生过什么一般,甚至像是在诉说着不过是一场幻觉,或者是一场梦罢了。而宇文澈的神思却依旧未曾松懈一丝一毫,两人相依,互忍气息,直到那空荡的声音从莫名处传来,如水雾一般在一瞬间肆意散满了整个山间,如若是在夜晚,定会让人误以为是魑魅之声:
“小子,想活命的话,现在逃还来得及!”
宇文澈只是轻轻撇了撇嘴角,他亦是知道此人用的是“千里传音”,定是内力非凡,但是这争端未开,连原因都不明就灰溜溜地逃走,似乎不像是他宇文澈的作风,于是,他一脸的淡然,向着刚刚开始绽媚的阳光轻启唇齿:
“瞧阁下这话说的,既是如此厉害的人物,何不现身一见,让在下也好死得明白!”
话音刚落,宇文澈的目光忽然暗淡下来,一瞬的动作,折下身旁低压着的树枝,狠狠朝着正前方而去,那似乎不可能造成任何杀伤力的树枝却在脱手之际如离弦之箭一般,攻无不破的气势,一瞬过后,只听得一声惨叫,紧跟而来的是重物压倒于草上的声音。千代月被眼前这一
幕惊呆了,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袖内粉拳在这一瞬紧紧握起,对这一直欺瞒着她的“不法之徒”,她确是愤怒之极……
“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这么想死,那便将你的小命拱手相送吧!”
伴随着这本因愤怒却被戏谑之意满满占据的话音,一抹玄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从目所不及的地方一瞬间转移到了宇文澈身侧,未等宇文澈回过神来,一股力道就紧紧勒住了他的脖颈
“这样,如何?”
在说这句话时,来人的眸光却紧紧盯着月儿,完完整整的白玉面具下,究竟是一张怎样的脸?她却毫无半点头绪,只是那透着满满厌恶和好似找到猎物般的目光却让月儿的心顿时不安起来,她不记得自己与谁结怨,但是她记得,有一个人,也用同样厌恶不堪的眼神看着她。月儿的心在这一瞬猛地收紧,直到那人无所谓地将目光移开,再次放到了宇文澈的身上。
“呵呵,阁下果然好功夫,在下佩服!”
宇文澈轻轻一笑,似乎单纯地开口。而来人的眸中却渐渐失去了光泽:
“我们寨主要找的人并不是你,所以我不想为难你,只要你赶紧消失在这个山头,再不要让我见到你,我便饶你这条小命!”
“好好,没问题,只要阁下能饶过我,我便立刻消失!”
宇文澈知道他的身手不及他快,硬碰硬亦是没什么好结果,既然要的人不是他,他便先应下就是,只是这一刻,在一旁的月儿却被他的话气的脸色铁青,似要将他撕碎的气势。
见宇文澈这副懦弱模样,来人倒也松了警惕,只是轻蔑一笑,便渐渐松开了作用在宇文澈脖颈上的力度,不料下一秒,宇文澈猛然抬手,狠狠打开了来人刚要伸向月儿的手,不知从哪儿挥出了一把烟雾状的物体,遮挡了来人的视线,趁此机会伸手揽过月儿的,施展轻功,带着月儿急速逃离……
那人迅速撇开了眼前迷状物体,冲着身后轻轻抬手,艳艳欲滴的红唇便在肆意散热的阳光下轻轻开启,每一字都似震颤心扉:
“给我封山,落幕之前,一定给我找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