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远也会记得那个画面,虽然衣着污秽不堪,可是整个世界仿佛就只剩下了我和他,夕阳的倒影映下,两个影子仿佛似乎紧紧依偎。
那么虚渺如幻,却又那么真实。
——江楹曦
我努力使自己保持平静,这个时候我不能紧张,子桑茫淮的性命危在旦夕,我不能慌,我要想办法。
天边的太阳渐渐西行,迟暮的阳光不若平时那般温暖和煦,反而有些刺眼的灼人。我的眼睛毫无焦距地看着远方,停顿了几秒,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毅然扶起子桑茫淮的身子,背起他向远方走去……
子桑茫淮身材虽说是好的没话说,不过好歹身高也有个一米八五以上,这样一个分量压在我背上,不由得让我吃力的倒吸了口气,我深呼吸,努力保持着平衡。
夕阳的昏黄光辉下,一个高挑细长的女子吃力地背着一个身材比其壮实许多的男子艰难地行走着……东倒西歪的样子不禁让人我见犹怜。
“江赢……我没事,放我……下来吧……”头顶传来微弱好听的声音,我激动欣喜地停下了脚步。
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但是此时在我耳中却犹如天籁之音。“子桑茫淮,你个笨蛋!明明中毒了,还自己硬撑着……”话音变得哽咽,想起他之前独自忍耐痛苦,我的眼泪再次无法抑制地涌出眼眶,“说把我当朋友,却什么也不和我说!你从来就没有把我当作是你的朋友!”
背上的人轻声地道歉:“对不起。”他停顿了几秒,仿佛觉得不够,又补上了一句,“下次不会了!”
原本满腔的怒火,在他柔和的话音下竟然不知不觉消散了。好吧,看你知错就改,认错态度端正就姑且原谅你了。
“子桑茫淮,你还好么?”
久久没有回答,我察觉到异样,又试探性地唤了声,“子桑茫淮——”
又是迟迟没有回应,我慌了,不知所措地放下他,他的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已经泛黑。我双手颤抖着把手指探到他高挺的鼻前,头顶已经沁出了丝丝冷汗。还好还有呼吸,我庆幸地吁了口气,但是庆幸之余,神经又高度紧张了起来,虽然还有呼吸,可是呼吸
已经变弱,很轻很轻,似乎轻易就会消逝。
我慌乱地背起他,以极其快的速度跑着,一分一秒也不敢停下。额头渗出了丝丝细汗,但我却仿佛毫无察觉,忘我地奔跑着。
时间变得昼长,每秒都度日如年。
终于,荒野隐去,傍晚的集市,人们纷纷收摊准备回家。一间写着医馆的大门前,一个胡须漫下的五十多岁的老头正欲关门,我赶忙上前,“大夫——您快来看看他!”
“明天再来吧!今天打烊了!”老头头抬也不抬,直接就不冷不淡的丢出这样一句话,看来已是习惯性的说法了。
“大夫,性命攸关怎能等到明日呢?您救救他吧!”我心急如焚地哀求着,却没想到我一个在现代呆了十七年,看遍了人情冷漠的人竟还会相信医者父母心的说法,我不禁暗暗自嘲。我转念一想,眼里闪耀着智慧的光芒,我放下子桑茫淮,眼睛在他全身上下扫视着,突然发现一块做工精致的玉佩,上古美玉制成的玉佩,看起来就价值不菲,我取下它,在那老头面前恣意晃动着,“大夫治不治?治,那它就是你的了!”老头顿时两眼发光,直直地盯着我手里的玉佩,“不治,那——”我作势收起玉佩,老头立刻堆着谄媚的笑容,“这个好说!贵客,快请进!”他说着,手还伸向玉佩。我一瞪,他识相地收回手。
如果现在给了他,他还会j好好治么?真当我傻呀?!
我扶着子桑茫淮走进去,把他放在椅子上,老头也坐下来,样子正经地专心号脉,可是眉头却紧紧地锁在一起,我隐隐觉得不安。
他踌躇良久,表情甚是痛苦,眼睛始终不离我手中的玉佩,顿了几秒,终于开口:“七虫七味草的毒性已经蔓延,任是大罗神仙也无法救他!对不起,请准备办后事吧!”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留有一丝侥幸的心理地询问,“大夫,您是不是诊错了,要不再诊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