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凉,沈雨菲一袭单衣站在窗前,柳叶眉轻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寂静的房间内突然响起了一道细微的声音,那显然是房内被推开的声音。心下一想,从窗前移步朝着房门口的方向走去,口中抛下了一句。
“侯爷怎么……”
目光落在那一袭绯衣静静站在那里的人,神色一怔,连着那句要问出来的话也生生的咽在了喉咙里。
良久后,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甚是困顿的开口问了一句,“主上,你自己来了?”
她有多久没有见到眼前这个人了,应该有很久了吧,久的她都已经不记得上一次是什么时候见到了。姬妾变成属下,还真是好笑的转变。
夏侯鹰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径直朝着前面的圆桌走去。
“本尊自然是过来看看你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不过眼下看来你好像倒是挺享受如今的生活的。”
明明是一句极轻极温和的话,但是沈雨菲听了却不由得心底一颤,连声说道:“主上息怒,属下并没有忘记,如今步云卿也已经离开侯府了。”
这不正是当初眼前这个人的打算嘛。
“怎么,你以为那雪晗居是谁的地盘?”夏侯鹰眼眸一沉,看了过去,语气甚冷的说道,“还有,卿丫头的名字其实你可以直呼的。”
“主上息怒,属下知道了。”
在他的心上,那个女人永远是最为珍惜的,其他的人都只不过陪衬物罢了,不对,准确来说应该是连陪衬物都算不上吧。不管是他,还是那位齐侯,她名义上的未婚夫婿,即便是喝下浮生醉后潜意识下还是忘不了那个女人。凭什么,那个女人什么都没做就能够得到他们两个人的厚爱?
“知错就好,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夏侯鹰看着眼前的人,沉声提醒道。
沈雨菲略低着头,恭敬地回了一句“是”,但是那青丝遮掩下的双眸中却掠过了一抹戾气。
“即便是让楚琏澈喝下了浮生醉,但是本尊好似见你并没有取得多大的成效不是吗,既然如此,那么本尊再给你出个主意如何?”夏侯鹰看向一副怯懦的模样低垂着头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幽幽的开了口。
卿丫头这件事情拖得太久了,而他,在洛城这个地方也待得久了些。
“明天不是堂堂齐侯的生辰么,既然如此的话那本尊给他准备一场好戏,你看如何?”
楚琏澈看着眼前的人,狭长的丹凤眸微微上挑,带着一抹饶有兴味。
沈雨菲自然不敢说不好,“主上说是什么便是什么。”
“哦?本尊都还没有说什么呢。”说这话的时候夏侯鹰食指一勾,“过来。”
沈雨菲愣了一下,不明其意,但还是乖乖的照着他的指使走了过去。然而就在靠近的那一瞬,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膝下一疼,意识过来时却发现自己双膝跪在地上,身子半倾,一只带着几分凉意的手捏着自己的下颚。抬头望去,触及到那双眼眸中嗜血的点点笑意,心微骇。
“啧啧啧,还真是生就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惹人模样呢,
你说,当你以这幅模样为那齐侯在挡上一剑的话,那齐侯会怎样,是不是更加的愧疚难当,是不是越发的心生怜惜?”
“主上……”
“怎么,有异议?”夏侯鹰看着有些神色略有些为难的人,勾唇问道。
“我……”沈雨菲道出一字,在看见眼前那双眼眸陡然一寒时连忙改口,“属下,不敢。”
夏侯鹰目光不移的落在她的身上,良久后才缓缓地开了口,“不敢就好,明日本尊就要带卿丫头走,所以你好好的配合,若是……”
接下去的话即便他没再说下去,但是沈雨菲心里面却是再清楚不过了,步云卿,步云卿……这个名字每在她的耳旁提及一次,她心中的恨意和嫉妒便只会一次胜过一次。
衣袖下,那朱红色的豆蔻深陷掌心,然而那痛楚她却丝毫感觉不到。
“不知主上的计划是什么?”
转身看着那即将离去的身影,沈雨菲幽幽的问了一句。
闻言,夏侯鹰脚下步伐一顿,但终究还是转身回头看了那依旧跪在地上的人一眼,然而抛下的话却依旧不带丝毫的情感。
“明日你自会知道,不过在那时你只要牢牢记住替齐侯挡下一剑就行了。”
留下这最后一句话后夏侯鹰衣袖一挥,决然离去。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离开后那原本跪在地上的人缓缓起身,凝视着那血肉已渐模糊的掌心,阴狠一片。
她所受的一切,总要找个人来偿还……
布局精致的房间内,伴随着丝丝缕缕的光亮倾洒而入,而就在这个时候伴随着一声细微的门被推开的生意你,打碎了一室的寂静。
竹儿脚步轻盈的走到一旁半人高的高凳前,将手中端着的一盆热水搁下,这才转而朝着那床幔摇曳的床前走去。然而就在她越发靠近的时候,声声细蚋的低语声传入她的耳畔。心忧之下,她三步做两步的走了过去,将床幔一掀。目光落在那于锦被下双眉紧蹙,额头上冒着冷汗的人,明显是陷入梦魇当中。
“小姐,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