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武庚一同入城的还有申公豹。
他作为太子殿下的军师,自然随侍武庚左右。
他骑在马上,抿着唇,带着自然的笑意,他长相平庸,眼下还挂着一对很重的黑眼圈,穿着朴实的麻衣,笑眯眯的,一眼瞧过去就不像什么好人。
太子入城突然,李靖并没有收到来自朝廷的诏令。
当他急匆匆地赶来迎接太子的时候,武庚已经走到了官府门前,他甚至很有主人翁意识地部署起陈塘关的士兵,让他们处理掉俘获到的九苗俘虏。
李靖穿着官服从官邸里走出迎接,武庚屈尊下了马。
武庚还是少年,但身材高大,身长近九尺,走下马来,比李靖还一个头,这样的高度让他不管看谁,都是俯视。
当阴影投注于李靖身上时,李靖感受到巨大的压力,他连忙向武庚行礼,武庚不应。
良久,当李靖快要僵住时,申公豹坐在马上,清咳几声,让这位太子殿下作威作福差不多得了。
武庚虽然眼高于顶,但在姜后手中长大的他,总体来说是个懂礼节,知进退的人。
他对李靖如此,只是单纯不满而已,而他作为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的不满也不需要隐藏,他直截了当地朝李靖抛出问题,他问:“陈塘关作为边关守城,守备森严是理所应当的事,但怎么在我看来,陈塘关商业繁荣,于军防上却懈怠得不可思议呢?”
“李大人,父王愿意将陈塘关交给你们李家看守,那是信重你们,这是父王的恩德,但你们李家把陈塘关守成什么样子了呢?若是外敌入侵,不消一日,怕是就要举手投降了吧?”
李靖一僵。
武庚没有放过李靖的意思,他继续不依不饶,说着,身边的将士毕恭毕敬地呈上书简,武庚接过,扫了一眼,冷笑道:“还有啊,李大人,你做臣子做的很有意思啊,你驻守陈塘关这么繁华的地方吃得满脑肥肠,交个税赋却扣扣嗖嗖。。。。。。怎么?成心想让前线的将士们饿死不成?”
李靖脸一白,忙要解释。
武庚一挥手,不给他任何辩解的机会:“又要给父王上那些悯农的折子了?”
“李大人,殷商历代大王信重你们李家,才把这个地方交给你们,陈塘关的事我们远在朝歌可从未插手过,这已经很算很为你考虑了吧?但你回馈我们的是什么?”
“不要跟我再说让我耳朵都起茧子的大旱、大灾,别的诸侯都能为了大商苦一苦,将军饷榨出来,你一个守将为什么不行?”武庚神情肃穆,“是你无能,还是同东夷一样有了不忠之心?”
他越说李靖头上莫须有的罪名越重,压得李靖只能跪下来请罪。
申公豹这个废物跟马镫纠缠许久,总算下了马,他走上前,连忙将李靖扶了起来,劝慰道:“太子殿下东征,一路艰难,前线将士也确实饿了肚子,殿下年少,藏不住事,气性也重,李大人莫要计较。”
武庚不理申公豹这种拿
捏妥当却非常无聊的御臣之术(),他直径走进官府?()_[((),然后一屁股坐上了主座。
申公豹扶着被训了一顿,惶惶不安的李靖入了府。
李靖低声问申公豹:“军师,您这给我透个底,殿下来陈塘关是来做什么了?”
申公豹笑着说:“您放心,反正不是来找您问罪的,殿下犯了大错,心里烦闷,此行来陈塘关正是来弥补错误的。”
“大错?能有什么大错?”
这位太子殿下可是商王帝辛的独子,帝辛与姜后是少年夫妻,感情深重,成婚多年只得这一子,当然是百般恩宠,而除了父母之外,他的爷爷也就是上一任商王帝乙也极爱重他。
当年他刚出生时据说朝歌玄鸟翻飞携日而来,当时的商王帝乙占卜是大吉之兆,大喜,赏赐无数,在帝辛尚未确定继位时,就将武庚带到身边养,接受这世上最好的老师的教导,武庚长大后文武双全。
帝辛登位,祭祀大典上天有异象,是为大凶。
帝辛因此下定决心要平定东夷的祸乱,证明殷商武力强胜,千秋万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