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不说上床、做爱?而是用学术名称形容男女关系?难道想向她表示,他认为这是很神圣的一件事?
她不相信连伟会因为和她上过一次床就变得尊重女性,他这么做的原因,无非是认为她不买他的帐,所以令他的男性自尊受了伤。
他认为她该像他所拥有过的女人一样,扑倒在他的西装裤下,拉著他的裤管,求他不要甩掉她。
但是她没有,而且还像是躲瘟疫一般,躲得远远的,更在他受伤的男性自尊上撒盐巴,所以他必须让她臣服。
也许他认为感性的人就是随著情绪飘流的人,但是随情绪飘流的人其实最残酷,他不在乎他人的想法与看法,只在乎他不得不抒发的情绪。也许他是那种上一秒恋你如狂,却可以在下一秒恨你人骨的人。
那样的潜意识太可怕,他只懂得恋、懂得恨,却不懂爱!
“你期待我给你什么样的答案?”其实她也很想再试一次,毕竟谁能抗拒情欲带来的迷人滋味?但是她宁愿忍受情欲带来的痛苦,因为她发现连伟似乎认真起来了,她不愿意玩真的,因为她承受不起被抛弃的痛苦。她要不起那样的他!
和他发生一夜情是一回事,被他收编在羽翼下又是一回事,她无法忍受那种与别人共享一个男人的感觉。
“男女的欢爱应该是一种感觉,我无法在没有感觉、没有气氛的情形下回答你。”郑秀苓尽可能的不提及有损伤于他的言语。
他已经尽可能避开让人觉得羞辱的用词,而她还是有办法让他抓狂!
郑秀苓回答的样子就像在问候他今天吃了几碗饭,完全不像是在谈论一件非常隐私的事。
看著他吃惊、迷惘的表情,郑秀苓觉得男人很可悲,终其一生也只是个爱冒险的赌徒。
“你觉得我配不上你吗?”可恶!白虎曾几何时这么对人低声下气过,居然还遭到她这么无情的拒绝?
可怜的男人,求欢被拒,心里一定很不是滋味。
“爱情没有配不配的问题,只有适不适合,而我不适合你。”她很认真的回答,但是让人看不出情绪的眼睛却射出两道寒意迫人的锐利眼光。
“适不适合由我决定!”连伟大吼著。
老虎抓狂了!
“我不想成为你的附属品。”
她如此一针见血的戳破他的内心想法,连伟的脸上顿时出现一种无所遁形的困窘,仿佛脸上的假面其突然被揭开一样。
对男人而言,跟女人做爱就像在女人的群体中做“个体选择”,只要看对眼,和哪一个女人在一起都无所谓。
很不幸的,连伟就是那种人!
郑秀苓当然不会笨到去做利他族群中的一员。
他的风流韵事成千上万,基于她与生俱来的远见,保护自己最大的长期利益,首要之务便是远离自私、贪婪的雄性动物。
“我绝对没那个意思。”他又气得想摔东西。
有没有的取决在于她,所以连伟的抗辩无效。
在万花丛中打滚那么久,难道他还认为爱情需要海誓山盟、轰轰烈烈、刻骨铭心?难道生活可以用浪漫来追求、用天长地久做不朽的架构?
她敢说,连伟人在情中,却不在爱里。
他一定常常在没有爱的地方找爱,而所找到的爱,唯一的用处就是解决他的生理需求,而所得到的永远是愤怒、嫉妒、眷恋、羡慕、哀愁、痛苦、焦虑、狂喜、狂悲……然后他会放任自己在情绪的漩涡中沉溺,即使最后能脱逃,也只能继续飘流,不能自己也无力自拔,接著用欺瞒来骗自己,他正沐浴在爱当中。
可怜多情的他,受这么多情绪的牵制而不自知;无辜任性的他,冤枉地在情绪之河中浮沉而不能自拔;最后他将成为不能自己的滥情者,让自己在爱的狂涛骇浪中挣扎。
“如果我向你求婚呢?”才说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
他都还没搞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对她情有独钟呢?
是因为男人的征服欲?还是自我的成就感?
“我们真的不适合,你太火爆、我太平淡;你太霸道、我太坚持,我们两个永远无法找出一个平衡点,怎么在一起生活?”她不慌不忙的说完连自己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的话。
如果他是个能听谏言的人,她一定会据实以告,说他只是一个拥有一些势力、有几个臭钱、长得还可以看的男人。
郑秀苓说的话似乎有点道理,但他从她的眼里却看不出有任何的诚意,就像在念别人写好的稿子,只是为了应付他。
“想不想试试你的定力和我的耐力?”他对她的话丝毫不以为忤,刚才犹豫的想法已不复存在,他决定杠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