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着这个酒瓶,可以看到整个客厅的角落处都放着这样的酒瓶,有些空了有些还是满着的。
商池已经意识到了这里会出现哪个病人了。
第138章
商池的目光停留在酒瓶上,在他的记忆里,只有一个病人会拿着这些酒瓶不放,按照之前的规律,接下来这个场景里出现的就是四号病人了。
而这个场景的时间线显然要比病房内的时间更早,因为客厅里还能看到电视机之类的值钱家具,显然这个时候的四号病人还没有因为被一号病人惩罚而赚不到钱。
而在这个时期,一个在四号病人的屋子里等待着什么的女人,她会是来做什么的?
商池忽然意识到了面前这个女人是谁。她应该就是当时被四号病人打死的“狼”,她从三号病人代表的村民家中逃出来到了这里,应该是在她还没逃离的时候就和四号病人有了什么约定。
四号病人原本是准备把这个女人带离这里的,所以后来才会被一号病人惩罚。而四号病人这么做当然不是为了救她,而是为了获取更多的利益,或许是这个女人说家里有钱可以给他多少钱,让他为利益心动了。
但最后出于某种原因,他认为这个女人是别有用心反而杀了她。这当然不可能是四号病人自己想到了这点,只可能是别人说了什么,从上个场景的情况来看,做出这件事的应该就是五号病人。
毕竟如果真的有人跑了出去,钱能不能拿到还不好说,至少做出这件事的四号病人很可能会被愤怒的其他村民杀死,同样这个村子的存在也就危险了,五号病人为了自身的利益也不得不提醒四号病人。
但对现在的情况来说,这个场景的背景故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面前这个红袍的女人。
女人依然姿态优雅地坐在那里,完全不知道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她身上的红袍颜色浓稠,披在身上,甚至看不到衣服的拼接处,好似天衣无缝。
商池绕过酒瓶,开始在客厅内寻找起自己想要的东西。
面前的女人没有听觉和视觉,没有办法通过语言进行交谈,唯一拥有的只有触觉。但如果他真的这么走过去在女人手上写字,对方估计会吓得半死,根本没法提供什么信息。所以他不能直接接触那个女人,只能让她自己说出来。
商池左右看了一圈,最后从一旁找到了一支铅笔抛到女人身上。
铅笔落在红袍上,然后一路从衣袍上滚下来。
女人发现了端倪,有些慌张地站了起来,等待了几秒,然后犹豫不决地蹲了下去,摸到了那只铅笔。
他站在原地没有走过去,防止这个女人摸索的时候碰到了他,毕竟在这些女人的眼中,他是和其他村民一样的狼,如果真的被发现,恐怕这个女人会更加惊恐。
商池也没有主动和女人交流的意思,只是给出了一支笔,等这个女人自己给出信息。以这个女人没有脸无法直接沟通的情况,他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和她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而他更没有交流的时间。按照之前的经历,过不了多久女人就会死去,还不如给出一支笔看看对方自己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女人摸住了那只铅笔,她明显地愣了一下,握着那支笔又站了起来。明明没有视觉,她却还是下意识地做出了张望的反应。
商池注意到了这个动作,心里有些意外,难道在这个场景中,这个女人并不是一开始就失去了自己的五官的?
女人很快就意识到给出铅笔的那个人并不想直接和她交流,而她也聪明地没有过多浪费时间,伸手找到了桌子。这个桌子是最简单的那种木桌,甚至都没有打蜡,她手中的铅笔也能在上面留下痕迹,于是她拿着铅笔开始在上面动作。
商池无声地走到了边上,开始看女人写下来的内容,他原本以为面前这个女人会问说一些求救的话语,但这个女人只是大概摸索着画了一张画。
因为看不见外加动作匆忙,她的线条画得很是凌乱。商池看了许久才认出来这是一张脸,而这章脸旁边还有几根长线条,应该是长头发,或许是在表示这张脸是一张女人的脸,但他不能理解为什么红袍女人会画这样一幅画。
女人继续往下画,似乎还想要画什么。
但这个时候,屋子的门突然被打开了,四号病人带着一身酒气走了起来,眼睛因为宿醉而带着猩红。
红袍女人虽然没有听觉,但还是从门打开的风动中感觉到了异样,她松开了手中的铅笔,开始慢慢往后退。
但她还没退几步,四号病人就走过来开始粗暴地拉扯女人身上的红袍,女人立刻开始往回拉,拼命想要保护自己。
那件色泽浓稠艳丽的红袍在拉扯下也没有出现褶皱,依然是那样美丽无双的模样,美到不似真正的衣服。
商池尝试着伸手,却发现手指穿过了四号病人的身体,也就没有了阻止的意思。他站在一边,目光落在了被争抢中的那件红袍上,这当然不是当时的那个女人身上真正穿着的衣服,而是这个副本里的一种指代物。
之前那些人的死法也是,这个村子想要杀人不会选用这么复杂甚至带有一定宗教意义的死法。以商池之前和病人谈话的情况来看,他们也想不到这样的杀人手法。所以这些的场景都不完全是过去的重现,而是某种带有象征意义的场景。
可是这件红袍在这段故事里又能代表些什么?
四号病人扯了几下没把红袍扯下来,终于不耐烦了,他松开了手,拿起旁边椅子往女人身上重重一砸,女人被砸得鲜血四溅,往旁一倒,正好倒在桌子上。
她身上的鲜血滴落在桌上,那张空白平整的脸也正好贴在她自己画出来的脸上。但她却顾不上身上的痛苦,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桌子,另一只手则摸着自己那张脸。
女人指上的鲜血因为她的动作在脸上抹开,给这空白画纸一样的脸添上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