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哼了一声,不说话了,我也安静地坐着,装作看窗外漆黑夜幕下啥都看不到的风景。
经过路灯的时候,车窗上倒映着苏小堂的侧脸。看着他高高的鼻梁和深邃的脸部轮廓,我突然意识到,苏小堂早就长大了,不是那个任我欺负任我打骂的小怂包了。
也对,现在他的模样和脾气,怎么会愁找不到对象呢。这样子,刚巧是女孩子喜欢的款式,追他的人还真得从校门口排起,是很长很长的队伍吧。
夜风吹得我迷迷糊糊的,有点犯困。不知道什么时候了,苏小堂和我下了车,都蹒跚着脚步往我家摇晃走去。
我妈一见我,拿着扫把就气冲冲地直走过来,看见苏小堂却收了要高高扬起的扫把,问,“小堂?怎么是你?”
我看见苏小堂要张嘴一胳膊肘轻轻拐在他背上,他识趣地让我先说,“我和陆怀臻在市区逛街,他打算送我回来,然后半路吃饭刚巧遇到苏小堂,我就让苏小堂载我一程回来了。”
“嗯,反正也顺路,我就把苏小航送回家了。”苏小堂虽然不知道陆怀臻是谁,还是顺着我的话打圆场,不愧是十多年的铁哥们。
我妈顾不上我手里的牌位和脚边的狐狸,先对我说道:“你和小陆在一起我就放心了,就是走的时候留个话都不留,你想气死你老
娘啊?上午他还打电话说这月底办酒席,我估摸你是不是快回来了,没想到天刚黑,你就被小堂送回家了。”
“啊?”我惊讶地张大嘴,“陆怀臻联系过你们?”
那群该死的狐狸不是说,陆怀臻是那个只会鬼叫的稻草人吗?竟然给我家打过电话了,那应该现在不再是稻草人了吧?
虽然第一反应是假的,但反过来一想,狐狸们骗我做什么呢,而且陆怀臻的确不见了。
死陆怀臻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我烦躁地想着。一种很奇怪很执着的感觉,我突然开始期待月底,也就是我妈说的结婚日子,起码到时候,我能看见他吧。
“小航,什么月底什么酒席……噗!”
不料苏小堂一口气没缓过来,直吐鲜血,他痛苦地抓着衣领,似乎气着了。
“哎呀这是怎么了啊?”我妈连忙去扶,关切地问。
“妈我们扶他进屋,让爸快叫小姑妈过来,苏小堂中了邪。”我突然想起他和那只鬼打斗中阴气入了体,加上这会儿情绪一激动八成又发作了。
把苏小堂放在床头靠着,小姑妈立刻也掀帘子进来,端着一盆热水。
“小航你告诉到底怎么回事?”我正要下去,苏小堂却死死抓着我不让我走。
“你先别闹了,让小姑妈给你看看!”我凶巴巴地一扯袖子,他现在无力虚浮,而且没防备,被我轻松脱身。
苏小堂躺在床头,脸色跟抹了一层死灰一样难看。
“冬梅姑妈……”他看见小姑妈过来,叫了一声。
“遇着什么东西了?”小姑妈仔细端详了苏小堂一会儿,然后从怀里的衣兜取出一排银针。
我去,感情小姑妈还会用银针啊。她是读过几年书不假,比我们这大多女人都有文化,可什么时候也会使银针这高深莫测的玩意儿?
“不好说,但应该是几百年的活尸了。”苏小堂却很淡定,显然,小姑妈的事情他肯定知道比我多得多。
“嫂子,帮我把炉子搬过来,然后再拿点酒精。”小姑妈对我妈说。
“我来搬炉子,妈你去拿酒精吧,我不知道在哪。”我连忙说,然后去搬炉子,我屋子里用的是个小炉子,不重,我妈点点头出去了。
可是我都搬过来炉子半天了,也不见我妈回来。小姑妈都等急了,刚起身打算去看看,我妈急匆匆抱着一瓶泸州老窖进来了。
“嫂子你这是干啥啊?”小姑妈哭笑不得。
原来我妈根本不懂什么酒精不酒精的,大概是寻思着酒和酒精也差不多,把过年亲戚送我爸的泸州老窖从柜子里搬出来了。
我爸心疼了,问小姑妈,“非得用这个吗?”
“当然不是,算了估计家里也没酒精,嫂子你做鱼除腥用的黄酒呢?这总有吧,我就给银针消消毒,好多年没用过了。”小姑妈解释,指了指不太光泽的那排银针。
“有的有的,我去拿。”我爸乐了,一溜烟地跑出去拿黄酒。
我妈坐着桌子边上,看见我刚刚为了搬炉子放下的牌位,好奇地问,“小航你带一个牌位回家做什么?马上就结婚了,多晦气啊,妈拿去扔了。”说完她就拿起牌位。
“妈,等等!”我大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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