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畜生。”肖父静默片刻,拐杖用力敲了下地,“那守月呢?她也?”
“守月还活着。”
“那……她还好吗?”
“她和我在一起,只是怕二老伤心,便没有过来。”
“你下面就留在上海,还是?”
“我们过段时间就离开。”
肖父没有问太多,但隐约能猜到她们要去哪里,“晚上留下吃顿便饭吧。”
“不了,我还有事情,就不打扰了,您保重。”她往楼梯看去,“您照顾好伯母。”
“行,那我就不留你了。”
谢迟往外走去。
“望云的尸体?”
她回眸,“我已经安葬好了。”
“好,好。”肖父点头,摆了摆手,“路上慢点。”
“您留步。”她打开门走出去,刚离开两步,听到屋里惨痛的哭声。
一声声像刀一样,剜着她的心。
……
夜深了,傍晚下起雨来。
藤田清野穿着西装,一直等在法餐厅门口。直到餐厅关门,谢迟也没有出现。
司机再次从车上下来,“她不会来了。”
藤田清野抬起一直低垂的眼,看向路尽头,华灯在绵绵细雨中轻快地跳动,“她说会来的,也许是有什么事,再等等。”
雨下了一整夜。
他还是没有等到那个女人。
……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
日军在南京的暴行直到二月才渐止,紧接着,徐州会战、武汉会战、庐山保卫战等战役一一拉响。
沿海多所城市相继沦陷。
藤田清野带兵打了三次仗,一败两胜,还被炸坏了一只耳朵。藤田野雄让他休息半年,到驻上海日军司令部工作。
自上海沦陷后,各党众多谍-报人员潜伏,为我军收集物资,获取情报,以及刺杀投日的国-民-党要员。
在日方统治下,上海表面歌舞升平,实则暗潮汹涌。
谢迟的旗袍店开的更大了。
傍晚,阿如带着国强在一楼闹,谢迟买了晚餐过来给他们。国强抱着谢迟的腿不放,她戳了戳小孩的脑门,“快放开,小心我打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