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江州官场新贵,已经开始全面负责预算科工作的的邱锐,这两天也是春风得意得紧,整天应酬不断。
这不,喝到微醺刚回家泡了杯咖啡,才端上咖啡,桌上的手机又亮了,新的微信消息提示。
【据可靠消息,新书记的秘书人选已经定了。】
看到这条消息,邱锐眼皮子陡然一跳,立马拿起手机解锁,点进去一看,下面还有一条消息,整个人直接麻了,手里的咖啡杯也掉了。
【市教育局语言文字科副主任科员——夏远。】
来人显然很了解内幕,连夏远的行政级别都一清二楚。
“哐当!”
“你搞什么?这么大人了还毛手毛脚的?”
咖啡杯失手掉到地上的声音,顿时引起了另一边客厅里坐在沙发上看新闻的邱泽韫注意力。
“哦……看到了一条消息。”蹲下身子的邱锐闷声解释了句。
邱泽韫头也没回,目光看着新闻,随口问道:“什么消息?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
“新书记的秘书定了,是夏远。”邱锐脸色难看的很,心慌意乱下,被碎瓷片划破了手也没发觉。
“哦?是吗?就是你那个高中同学夏远?我有点印象。”邱泽韫并没有看到儿子那狰狞的面容,很高兴地回忆道:“当初他的毕业证还是我亲手发的,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邱泽韫当时是一中的教导主任,那届考题特难,全校成绩很不理想,考上一本的也不到二十个人,所以邱泽韫印象深刻些。
这时,听到动静的罗春华也开门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儿子蹲在饭厅里,手上在滴血,顿时心痛叫道:“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小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邱妈妈急坏了,忙去电视柜下找医疗箱,这才引起了邱泽韫的注意,缓步起身走了过去,先是看了看淌了一地的浅棕色咖啡,最后看向自家儿子,这才发现他脸色有些不对,人老成精的他顿时意识到了什么。
“你和他有矛盾?”
站起身的邱锐低头任凭妈妈给自己处理伤口,闷声点头,“有点小误会。”他没敢把自己如何三番五次在夏远面前赛脸的事说出来,不然他怕自家这个看起来儒雅随和的老父亲会不会一棒子打在身上,毕竟小时候没少挨打。
“既然是误会那没什么,你这位同学马上就是江州官场炙手可热的大人物了,有空常联系,老同学这层关系用好了,你达到甚至超过我这种层度,就算不上什么难事了。”邱泽韫传授着经验。
邱锐微微点头,沉默着没说话。
见自家儿子一副怏怏样,浸淫体制几十载的邱泽韫顿时察觉到了什么,稍微提高了声音,“怎么?拉不下脸来?还是怕他不搭理你。”说到这儿,邱泽韫捋了捋抬头纹,说道:“也是,一朝得势有点气性也不意外,这样吧,找个恰当的时机,你做东,我作陪,我想他该不会一点不给我这个教导主任面子。”
毕竟自己已经是省重点高中,江州一中的校长了,行政级别也是正处了。虽然弱势些,只管一中一亩三分地,但好歹也是个处级领导干部啊。
见爸爸如此郑重其事,要上赶着巴结夏远,心里本就憋屈得厉害的邱锐忍不住道:“有必要吗?他就算是市委一秘又如何?能待多久还不一定呢,新书记要是用不惯,说不定哪天接着坐冷板凳……”
“你这是什么话?宰相面前七品官。”邱泽韫眉头一皱,不过想了想也是,便道:“也对,这时候凑上去的人太多太热闹,意义不大,那还是再等等吧。”
邱家父子没想到的是,这一等,就是一辈子了。
眼看夏远几年一跳,很快就主政一方后,邱泽韫大腿都拍断了,但也无济于事。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此时,给儿子处理伤口的罗春华见这父子俩来来回回都是官场的破事,顿时不满道:“你什么时候和雨桐订婚啊?前面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这段时间雨桐不怎么来家里了?”她是很喜欢这位准儿媳妇的,人长得漂亮,言行举止又很得体,人也在体制内,工作稳定,她很满意。
同学会当天,邱锐当面提出来订婚的事,碍于他面子郭雨桐没当场说什么,但心里还是不开心,所以这段时间没怎么来往了。
“过段时间,妈,这事你就别操心了,你也知道唐处长很看重我,我这段时间很忙的。”邱锐不耐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