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走到知县府,萧乐晚的靴子与裙摆上便积满了厚厚的黄泥,稍显狼狈。
一路过来都未见到百姓,萧乐晚有些好奇地低声问沈听淮。
沈听淮指了指知县府,并未说话。
等进了知县府,萧乐晚便明白过来。
知县府内布满了铁笼,里面皆是骨瘦如柴的百姓。
明明看起来已经虚弱不堪,可在陆铨开门进来时,她们还是情绪激动地拍击铁笼,怒骂道:“狗官!去死。”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和绝望。
萧乐晚不可置信地看着陆铨,莫非除去逃至禹城的,其余灾民全被关到这知县府了?
她有些愤怒地看向陆铨,“陆大人,灾民刚遭了灾应安抚人心,为何将人关起来。”
陆铨回头,嘲讽地看着萧乐晚,大言不惭道:“这些人趁着天灾到处作乱,首辅夫人觉得本官应该如何处置?”
萧乐晚上前一步,正打算与他辩驳一番,就被沈听淮死死拉到身后。
沈听淮冲她摇了摇头,又跟陆铨拱手道:“内人不懂朝政,走吧,陆大人,去商量赈灾之策。”
萧乐晚被陆铨安排的人领着进了客房,心中却难以平息。
沈听淮大约到了日落时推开门进来。
萧乐晚正准备质问他怎么回事,便被他捂住了嘴,低声在她耳边道:“陆铨没那么简单,他手中有私兵,至少3万,别胡乱说话。信送到梁王手中了吗?”
萧乐晚紧咬下唇,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着镖师送去了,不知道有没有到梁王殿下手中。”
“他会来的。”
沈听淮漫不经心地坐下,纤长的手指指了指外面。
萧乐晚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便见有几道隐隐约约的人影轮廓,若不仔细看只会觉得是树影。
她瞬间明白过来,这是被软囚禁了。
见她回过头来,沈听淮又指了指床的位置。
萧乐晚心领神会的与他一同躺在了塌上,将被子盖过了头。
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处,她几乎都能听到沈听淮呼之欲出的心跳声。
萧乐晚又犯病了,将手放在他的胸肌上不要脸的说:“话本上都说男子与心悦的女子离得近会心跳加速,你是不是心悦我?”
沈听淮狠狠一把掐在她的腰间,说:“你跟你前夫与那个小白脸单独在一起时也这么不要脸?”
萧乐晚狡黠一笑,猛地贴近了沈听淮。
唇擦着他的唇瓣滑到他耳边,轻轻舔舐了一下他的耳朵,问:“你是在吃醋吗?”
沈听淮一把推开大胆的萧乐晚,心脏几乎要跳出来,口不择言的说:“你上哪学了这一身狐媚的本事?”
不等萧乐晚说话,他又欲盖弥彰的说:“说正事。”
萧乐晚淡淡“嗯”了一声,问:“这些百姓怎么回事?”
谈到这个,沈听淮的心跳渐渐平息下来,口吻沉重,“陆铨这奸人,吞了洛河的修建款不说,这些年还一直压榨百姓,这次河堤崩塌,许多百姓痛失亲人,恨透了陆铨,将这些年心中积压的怨恨表现了出来,自发组织起义,堵知县府,明杀陆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