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钰看楚律又点头,便放了手,心道合该将何必问丢出去让人抢了。
楚徊眼皮子跳个不停,心道何必问这是当着他的面对楚律表忠心?送来万两黄金助楚律造反?
贺兰辞又摇了摇头,便跟着楚律、楚徊,由着王钰押着何必问进了好人楼,待进了准备好的厢房内,就瞧见石清妍先找了座位坐下了。
何必问催促王钰道:“好好照顾了姑娘们,个个都是聚宝盆呢。”
王钰白了何必问一眼,终归也看出众女子随着何必问一路过来辛苦的很,于是便叫掌柜的准备了厢房送她们去歇息。
楚律瞧见石清妍伸着手指头在那边掐算,便问道:“王妃在算什么?”
贺兰辞、楚徊也看过去,在楚徊看来,石清妍是必定在盘算着如何报复回去——身为王妃,要弄死那些多嘴多舌的女人就跟捏死一只虱子一样简单——想到虱子头皮有些发痒,抓不得头皮,便将后背在椅子蹭了蹭,隐隐瞧见一络腮胡子的猛士向外退出去的时候捏着手指向何必问头上一弹,于是大约明白自己是怎么被传上虱子的了。
“我还小,还能长个。”石清妍算了半日开口说道,心道她死也不生孩子,得趁着如今年轻多吃一些骨头汤长长个子。
“是,嫂子还小,过两年便不是矬子了。”楚徊戏谑地说道,淡淡地扫了眼楚律,心道对着这么个一心想长个子的王妃,楚律也能下得了手。
楚律清了清嗓子,往日里他并不觉自己比石清妍大一些有什么了不起,如今听石清妍这么一说,才觉得自己跟她比到底是老了,想他惦记个头的时候得是在十几年前了。
何必问听楚律对石清妍的称呼,又看向那依旧只露出眼睛的人,心道原来这人不是楚静乔,开口便接道:“必问要在益阳府开几家药铺,铺子里有几位老郎中很是厉害,要不必问请郎中给王妃开一些方子补一补?”
“这是赔不是?”石清妍大度地问。
“正是,不收金子的。除了药铺,必问手上还有一些上等的珍珠,用来敷脸最是不错,王妃要的话,必问只收一点辛苦钱,如何?”
石清妍摸了摸裹着自己脸的纱巾,心里犹豫起来。
“必问手上可是有甘家的祖传秘方,王妃买珍珠,必问送秘方,如何?想来王妃也见过师妹甘棠了,必问能替王妃配出师妹身上的荷叶香。”何必问循循善诱道。
“我们家没钱。”石清妍原本有些好奇,此时听何必问这般说,心道直接问楚静乔要秘方就是了,没事买什么珍珠,继而笑道:“你是才子,你的画最值钱,你替我画一幅画再配上一副赞我美貌的诗。”
何必问摆了摆手,说道:“画画作诗看着风光却赚不到多少金子,必问不做那营生了。”
石清妍一愣,暗道这人好市侩,扭头问贺兰辞:“他当真跟你同门?”
“……若师父泉下有知,必定也后悔收了他做弟子。”贺兰辞慢吞吞地说道,随即在自己头上抓了又抓,遗憾没抓出什么东西来,心道早知该留着几只,此时都送给何必问。
楚徊清了清嗓子,心知何必问跟贺兰辞一般,都有些恃才傲物,不将规矩放在眼中,因此劝自己别跟何必问计较,莫介意他撇下自己只跟石清妍兜售珍珠的事,笑道:“听说何公子带了万两黄金过来?”
“陛下英明神武,定知道必问在撒谎,好给王爷个台阶下。”
楚徊一怔,看不清贺兰辞、楚恒的脸色,但心里想着这二人此时该是嘲笑他的,“那何公子此来是做什么?”
何必问笑了笑,随即将手伸进衣襟里摸了摸。
楚律咳嗽一声,瞅了眼石清妍,看石清妍怔怔地还惦记着她的个子,于是放下心来,心道石清妍怎会似寻常女子一般受到何必问的迷惑。
何必问摸索了半日,终于掏出一方丝绢,将那丝绢一角递给贺兰辞,叫贺兰辞帮着他展开。
贺兰辞笑嘻嘻地问:“这也是要卖的?”待展开一些,便瞧见丝绢上绣着条条道道,仿佛地图一般,纳闷何必问怎拿了这东西出来。
何必问将自己牵着的角塞到王钰手上,由着王钰扯着,随即伸手指了指益阳府西边熙王的封地亘州府,故作焦急地说道:“哎呀,陛下、两位王爷,大事不妙,亘州府商铺赋税提了五倍有余,城门进出检查的官兵也多了许多。可见熙王在急着敛财呢。还有亘州府的官兵正准备向南边调拨。”
楚徊原想着何必问这风流才子能拿出什么要紧的东西来,此时忙探着头眯着眼睛去看,因那丝绢太过轻薄,看不清楚上头画的是什么,暗恨石清妍毁了他眼睛,便偷偷去瞄她一眼,冷不丁地对上石清妍有些莫名其妙的眼睛,便又收回视线,对何必问说道:“拿近了给朕瞧瞧。”
贺兰辞、王钰难得一次好脾气地走过去叫楚徊看过清楚,贺兰辞对何必问笑道:“不想你还管这些事,我只当你弃文从商后便不爱管旁的事了。”
何必问摇了摇头,说道:“天下不太平,必问去哪里赚了金子?”
石清妍听何必问不似旁人那般说赚银子,而说赚金子,心道这人看着像是纨绔子弟,却比纨绔子弟志气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