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累,忽然有一天就想起罗成给他的这九品人参丸了,罗成给他的时候叔宝只是感动罗成的心意,却没把这药太当回事儿,如今想起来了,就把这药拿出来吃了一颗。您还别说,这可不是江湖术士的骗人的东西,真是难得的好药,一下子就把人的精气神儿给撑起来了。但是这药药性太重,要么罗成怎么告诉他一个月才能吃一颗呢,需要这一个月的时间让人的身体来慢慢儿地吸收。可是秦琼军务繁重,只半个月过去,就觉着这药顶起来的精气神儿不够用了,他想了想,一咬牙,就自己拿了主意了,把这药的药量给加了一倍,半个月就用一颗。要么每次送战报的军卒回来都跟罗成说,大帅的身体很好呢,这都是靠这药顶着的。
罗成哪儿想得到表哥会这么用药啊,还以为他拿这东西送人了呢,也就是心里惋惜了一下,心想明天我得跟表哥说说,别的东西给兄弟们也就算了,这药可是世上难寻的宝贝,以后可得爱惜。想着就把盒子给关上了,把包袱收拾好,自己回到床上,抱着表哥一夜好睡。
作者有话要说:
☆、第6章
第二天早上刚起来,罗成昨天晚上想的那些话一句还没来得及说呢,就听见外边儿咣咣咣有人砸门,罗成把眉一皱,谁这么大胆子敢来砸我的门?这时候就听外边儿程咬金的大嗓门儿响起来了:“二哥,老兄弟,快点儿开门,有急事儿!”
罗成一听是程咬金的声音,披上衣服到门口儿把门儿打开,劈头就问:“四哥,火上房了?”
程咬金这时候可顾不上跟他斗嘴了,迈步就往里闯,一边儿走一边儿说:“老兄弟,二哥起来了没有,山东老家那里来信了,五弟妹怕是不行了!”
秦琼也刚从床上下来,一听程咬金这话,也是一惊,就见老程满脸都是汗,一看不是开玩笑的样子,伸手把信接过来打开一看,这才明白。原来单雄信的妻子玉花公主,自从去年生了孩子之后,也被接到山东,由秦程罗三家的人一起照顾着,秦程两家有两位老太太,罗家也有罗松一家子,都住在济南府历城县。玉花公主自从生了儿子单天长之后,身体一直也不大好,再加上丈夫和哥哥都死了,心里始终是伤心郁结,这病情一直在加重,熬到现在终于撑不住了,这是拜托秦母给秦琼写了封信,希望二哥能回去一趟,玉花公主想把儿子托付给他。
秦琼一看完这封信,可就着急了,王玉花和单天长是五弟单雄信唯一留在这世上的亲人了,当初五弟有遗言留下来,无论生儿生女,都让认自己为义父,自己也打定了主意要好好照顾五弟的妻儿。可是自从离开洛阳之后,自己在长安养病,后来又领兵出征,五弟妹和孩子只能送回山东老家,孩子只有当初在洛阳襁褓之中见过,如今怎么样自己都没看上一眼,万一五弟妹真要是有个好歹的,这孩子可就太可怜了。
想到此处秦琼把信往旁边儿一放,赶紧草草穿好衣服,就赶去找秦王李世民去了,和李世民把这情况一说,说我现在等不了回长安了,信里说五弟妹危在旦夕,我得马上回山东一趟。
李世民那是通情达理之人,一听这来龙去脉马上就点头了,说元帅你尽管放心回山东,京中我父皇面前自有小王代为告假。
秦琼谢过了李世民,又匆匆和秦王军师等人交代了军中的事务,最后辞别了罗成,为了赶路,连亲兵都没带,就单人独骑日夜兼程赶回山东济南。罗成知道事情紧急,虽然说舍不得表哥,可是也不能耽误他。只是在送表哥走的时候,一再嘱咐他,肩上的旧伤要多加注意,另外罗成又带了一句,说那九品人参丸可是珍贵的东西,表哥你可别乱用。
罗成说的这个乱用,意思是表哥你别大大咧咧就给了别人,可是秦琼自己心里知道,这药自己是怎么用的,就有点儿心虚,点头答应,心想还好没让表弟发现,要是让他知道了又得絮叨自己一顿,这药平时是不能再用了,留着以后有什么事儿的时候应急。
秦琼这一回山东,过了一段日子给罗成来了封信,说玉花公主已然病重离世了,秦琼要亲自料理丧事,再陪陪老太太,要多待些日子再回来。又给京中上了告假的折子,武德天子李渊也是立时准奏给假。
罗成也知道表哥好几年没回老家了,如今在舅妈膝下尽孝,肯定是要多待些时候,虽然自己心中想念,也还是压着。又过了俩月,这就到了年关,罗成这是第一次自己过年,小时候有北平府,家里热热闹闹的,后来虽然父母都没了,可是和表哥一直没分开过,无论是在瓦岗,还是后来在长安,心里都是踏踏实实的,可这次一个人在潼关,就觉得冷冷清清。三十晚上在帅府摆下酒宴,和张公谨白显道以及一众偏将副将聚了聚,也就把大家都打发回去,自己闷悠悠地回到屋里,拉开被子倒头就睡。
又过了些日子,眼看着快到正月十五了,这一天刚过了晌午,罗成正在书房看书,张公谨白显道乐呵呵地进门儿来了,俩人回手把门给关上,说:“公爷,今儿可已经正月十三了,咱们去年在长安就没逛得了灯会,我们问过了,潼关也有办花灯的习俗,只不过没长安办得那么大而已,这灯会是十四、十五、十六连着三天,我们看您这段儿日子心情也不好,要不我们哥儿俩明天晚上陪您逛逛这灯会去?”
罗成从鼻子眼儿里哼了一声:“什么破灯会,我才不去!”
张公谨白显道对着看了一眼,心里好笑,罗成自从当了潼关帅,稳重了不少,也只有现在跟他们俩私底下闹脾气的时候,才有那么点儿当年的少年心性流露出来。
“您真不去?”
“不去。”
张公谨一乐:“公爷,您是不是嫌就我们哥儿俩陪着您没劲啊,咱多找几个兄弟,一块儿热闹热闹成不?”
罗成把脸一绷:“我说了不去就是不去,天王老子陪着我也不去!”
张公谨叹了口气,冲着门口儿说:“二哥,您可听见了,我们公爷现在脾气大了,他可说了,天王老子陪着他也不去,您这趟看来是白回来啦。”
罗成噌地一声就站起来了,就见门儿一开,门口儿站着一个人,满面含笑,风尘仆仆,正是自己的表哥秦琼秦叔宝。秦琼咳嗽一声,假意地叹了口气说:“我要早知道你不喜欢去看灯会,就不这么急着非得在十五之前赶回来了。”
罗成一见到秦琼,高兴得什么都顾不上了,把手里的书一扔,跑到门口儿,伸手就要去抱表哥,虽然说张公谨白显道在旁边儿呢,不过这些年秦罗二人也一直没背着他们。等罗成把手一伸,往上一迎,却见秦琼往后一撤步,退了一下,罗成一下子就愣在那儿了。
秦琼看见罗成的反应,也不忍心再逗他,一弯腰,伸手从自己的腿后面牵出个孩子来,看意思是刚刚学会走路,还走得不那么稳当,紧紧拉着秦琼的手,可是也不认生,笑嘻嘻地往屋里看。
罗成多聪明,虽然说愣了一下,可马上就明白了,这肯定就是五哥的孩子单天长,心想表哥怎么把这孩子给带在身边儿了?他探手过去想抱,小孩儿一看罗成长得好看,也就高高兴兴地让他抱起来。
罗成把孩子抱起来,叫了声表哥,问:“这是天长?”
秦琼点点头,跟孩子说:“这是你表叔。”然后又跟罗成解释,“孩子小呢,还不会说话,不过都听得懂。”
罗成把孩子抱着仔细看了看,小孩儿在他眼里看起来都差不多,胖乎乎白白净净的,说了声:“还不错,这孩子长得随五嫂,秀气,好看。不过……”他皱着眉问秦琼,“你怎么把他从老家给带出来了?”
秦琼脸上表情奇怪,看了看孩子苦笑了一下,跟罗成说:“你一会儿就知道了。”罗成以为他当着张公谨白显道的面儿不好说,也就没再问,把孩子往张公谨手里一递,吩咐让带到后面找个稳妥的老妈子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