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姐姐对于种植拥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当年随洒下的种子,直至今日无人照顾也仍然自然生长、生机勃勃。
“这里鲜少有人发现,又充满了我与姐姐少时无忧无虑的美好回忆,埋在这里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听到雪儿的话,白棠点了点头,洞内漆黑一团,她顺手用灵力召唤出了一株灯笼草,花朵受她灵力滋养,散发出温和的光芒,洞内瞬间就变得亮堂起来了。
她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将银锁放在地上,手掌覆在它上边两指处,闭上双眼,运作全身翻涌的灵力。
她的手指尖泛出绿光星星点点,眨眼间的功夫,银锁就“啵”的一声被它躺着的地面“吞入腹中”,一下子消失了踪迹。
“银锁埋好了。”
白棠用手背轻轻擦了擦额上凝结出来的汗珠,因为担心游人发现这个山洞讲银锁挖出,她特意运用灵力将之往下埋得很深很深,一般人很难找到。
天冬长老嘱托自己的事情办完,白棠松了一口气,感到心口处那块大石应声落地。
她四下张望,有了灯笼草的帮助,白棠终于能看清山洞内的石壁。
“啊,这些是我和林姐姐一起画的。”雪儿也看到了这些,她捂着嘴忍不住惊讶地感慨,“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这些随手画的东西居然还在。”
白棠将灯笼草缠绕在自己的手臂上,慢慢靠近石壁,她看到上边刻画着两个手拉着手的小姑娘,虽然场景一直在变,可这两个小姑娘永远陪伴在对方的身边。
“这个是……”见白棠久久盯着一处看,雪儿有些羞赧扭捏地解释,“我们没有走出过天莲雪山,不知道镇子到底长成什么样子,只能凭借这自己的想象来画。”
白棠点了点头,这一团团绿色应当是天冬长老画出来的,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比万物生灵更美好、更有希望的东西了。
“这个是什么?”
她好奇地用手指点了点石壁上另外一个小姑娘,她的身边都是一个个圆不隆咚的黑色实心圆圈。
“我画的是糖渍蜜饯。”
雪儿羞涩地朝她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说道,“阿爹阿娘说过,镇上的糖渍蜜饯最好吃,许多小女娃都喜欢,我当时就觉得,爹娘是为了给我卖蜜饯才耽误了许多时间没回来,因此想着自己离开雪山后,一定要得到许多许多蜜饯!”
她被孩童时期的壁画所吸引,一点点往后看下去:雪儿在后边画了自己的爹娘,画了自己理想中的如意郎君,第一次看到的彩虹……还有许多生动有趣的故事。
走到洞内深处,壁画突然中断掉了。
“后面那段记忆就不太美好了……”
白棠点了点头,她大概能猜到后边发生的事情。
可正当她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她手臂上的灯笼草发出的光芒无意间扫过身后陷入黑暗之中的石壁上。
白棠定睛一看,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平坦宽阔的石壁上被用殷红刺眼的液体涂抹出一个巨大的符咒,密密麻麻地让她感到无名的恐惧与不安。
符咒旁边也用让人难以理解的奇怪文字和符号图形长篇大论地描述着什么,白棠的理智警告她不要去细细分辨,她的身体也不自主地往后倒退几步。
符咒的正中心有一个诡异的稻草娃娃,娃娃身上着一袭殷红到刺眼瘆人的华服,裙角到衣袖上密密麻麻地用金线勾出不可名状又无法言说的神秘花纹与符文,如金色的小虫爬满了华贵的绸布,奢靡又肮脏、艳丽又丑陋。
白棠心中一沉,没有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
这个稻草娃娃的衣着打扮都与雪儿相似。
娃娃被诡异的符咒压在石壁上,看起来孤单寂寥,可怜极了,就像徘徊于雪山之上无法步入轮回也无法离去的雪儿一样……
直到离开山洞,白棠心中那股不安仍然难以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