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舟摸上了腰间的剑柄。
任如意将手中酒杯放下,动作安静无声。
“她对公主没有恶意。”
任如意想到这几日看到翎霜对杨盈的态度,忽然笑了起来。
她这勉强也算是教了三国血脉,也不知道日后这三人聚到一起,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宁远舟不明白任如意在笑什么,不过能从她这得到翎霜对公主没有恶意的消息,也算是不小的收获?
翎霜走出没多远就碰上了于十三,见她脸色有些沉重,这人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支花来。
“翎霜姑娘这是为何不快啊?”
目光掠过那束带着露珠的花,翎霜后退一步,恭敬道:
“于大人。”
她这般严谨,属实让在女性中受欢迎惯了的于十三不习惯。
不过出于尊重她意愿的想法,他还是将那束花收了回去。
“既然于大人无事,那奴便先告辞了。”
……
两个时辰后,翎霜拖着酸痛的身体走出房间,尽力保持着姿态走向杨盈的房间,却见到了刚从她房间出来的宁远舟。
“翎霜”
“见过宁大人。”
“正要和你说,今天阿盈状态不好,刚刚才睡下。今晚你记得守夜。”
“是”
宁远舟吩咐完便离开了,翎霜放轻脚步,踏进杨盈的房间。
本该睡着的杨盈在床上直挺挺坐着,待翎霜过来后便扑进了她怀里。
“翎霜姐,皇嫂他们是骗我的……”
许是觉得翎霜与自己有相同的经历,她从委屈的低泣变成了嚎啕大哭。
翎霜也猜到了这一点,但她不愿在杨盈为被骗而伤心的时候,继续用自己那虚假的悲惨来安慰她。只好避重就轻道:
“阿盈别哭,我们都是被放弃的公主。那就更要好好活着,让那些人知道他们这么轻视的我们,总有一天会成为他们的噩梦。”
说着,翎霜眼神愈发坚定。虽然前来梧国做质子是她自己愿意的,但这并不能掩盖她那好父皇在她为母后守灵时将她绑了,送上前往梧国的车队的“伟大事迹。”
那可是他发妻的灵前啊!往香中掺入迷药,在灵柩前将她唯一的孩子带走时,就没有半分愧疚吗?
不久后,褚国某些人就该得知自己的死讯了吧。暂且先让他们清醒一会,等她回去,迎接那些人的,可是永无尽头的噩梦呢。
杨盈不知何时哭累了,趴在翎霜肩头闭上了眼睛,呼吸也变得平缓。
翎霜扶着她躺倒在床上,端了盆温水擦干净杨盈脸上的泪痕。
清楚她一时半会还接受不了,翎霜拿了垫子,守在杨盈床头。
次日,又是一大早便要赶路,昨晚在地上睡了一晚的翎霜揉着酸痛的脖子爬上了马车。
“抱歉啊,翎霜姐,让你担心了。”
杨盈说着,伸手给她捏着肩膀。
好在车帘挡得严实,不然翎霜又要挨某位杜大人好几个白眼。
随着使团渐渐靠近白沙驿,杨盈心绪渐渐有些忐忑。放在翎霜肩上的手不自觉收紧了力道。
“嘶”
翎霜轻嘶一声,提醒了不知走神到何处的杨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