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考,许增良发现班里那名女学生,没来上课。
晚上放学后,收拾东西准备去家访。
坐在对面的崔若南看向他,“许老师今天走得这么早?”
平日他都会陪着班里学生上晚自习,给学生们答疑解惑。
“今晚的晚自习由语文老师代课,王佳佳没来上学,我去她家问问什么原因。”
崔若南合上手里的书,“我跟你一块去。”
她长相温婉,五官清澈平和,年龄比许增良长一岁。
从外校调到向阳中学教书一年多,负责教毕业班的数学。
工作上,两人相处得十分愉快。
“好啊。”
许增良拿起桌上的帆布包与崔若南两人各骑一辆自行车出了校门。
王佳佳的家位于榆树屯山脚下,穿过湍急的河水,进山行驶二十多里路终于抵达。
四间破草房,所有窗户上只镶着两块玻璃,其余的窗户都用木板封死。
一群孩子赤脚在院子里玩耍,见是许增良,冲屋里喊道,“五姐,许老师来了。”
王佳佳腰间系着条黑乎乎的围裙,看不清原来的颜色,她手里端着一个大盆,站在门口处看过来,脸上立即露出纯真的笑容,“徐老师,崔老师好!”
“你爸妈在家吗?”
“我爸干活还没回来,我妈在家,老师您快进屋。”
崔若南跟着许增良走了进去,昏暗的屋内,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但总体收拾得还算干净。
西屋炕上躺着个面色发白的女人,咳嗽声不断,“许老师,您来了,快坐。”
小姑娘手脚麻利,拿来小杌子,倒了两杯水给他们。
许增良开门见山地道明来意,“佳佳好好的为什么不去上学?”
“我病得厉害,她爸不让她念了。给她定了门亲事,打算早早让到男方那边生活,我们也能减轻点负担。”
“佳佳才十六,你们就让她嫁人,这是违法的。”许增良顿时急了,立即给王佳佳母亲普及《婚姻法》。
可王妈妈说,“这佳佳她爸一手操办,她做不了主。”
愚昧,无知!
“你们若是不听劝,我们只能让派出所来处理。”崔若南拉起王佳佳的小手,稚嫩的双手全是老茧,心疼得眼里泛起泪花。
小姑娘拘谨地收回手,低头望向脚面,咬着唇半晌说道:“妈,我想上学。”
“佳佳,你爸不会同意的。”
许增良语重心长地劝着:“孩子学习不错,我打包票孩子一定能考上高中。还有三天中考,孩子奋战了一年,就等这一刻,无论如何先让孩子参加中考。你们经济上的困难,我们再一起想办法。”
“我不同意!”
长得五大三粗的男人摇摇晃晃走进来,满身的酒气,指着许增良怒斥,“许老师你不好好教你的书,老我们家跑什么?”
“我的女儿,我想怎么着就是怎么着!走,走!”
男人用力推搡着两人,许增良把崔若南护在身后,一把扯过女孩,“佳佳爸爸,你让这么小的孩子嫁人等同于毁了孩子一生。为了保护孩子,我们要她带回学校。”
“你敢带我女儿走试试。”男人上来就拉扯女孩,许增良一把推开他,“那你必须退掉孩子的亲事。”
男人恶狠狠地怒瞪着自己女儿,“你敢走,打断你的腿。”
女孩不自主地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