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涵点点头,“哥,我知道了。我这次败的狠,是因一心只想着权利,竟然做出卑鄙无耻之事,还…还草菅人命,以后定不会如此了。”
顾遥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也轻松起来,“你记住,如今你已是一介白衣,虽无尊贵身份,但却能自由自在,逍遥快活。我会派文理阁的人跟着你,这个牌子你拿好,只要是文理阁的产业你就能随意吃住,提出银票,也可以给我传递消息。虽身处江湖,你却可以好好想想自己以后要做什么样的事,做什么样的人。”
顾涵认真的听完顾遥语重心长的话,郑重的点点头,“哥的话我必字字牢记在心,远离这是非之地,我却还是心有抱负,我会把它用在该用的地方。”
顾遥笑的欣慰,顾涵一直是他放不下的牵挂,现在他也能放手让弟弟自己去成长了。
顾遥笑出声,“你啊,不管到哪都给我传个信回来,若是找到山明水秀之地,就先占下来,以后我找你去好歹有个落脚地啊。”
顾涵却是欲言又止的看向顾遥,担忧地紧,“哥,萧楚屹那个人实在是让人害怕,如此手段计谋,你呆在他身边,我总是不安。我们一起走不好吗?”
顾遥听到萧楚屹,一皱眉头,语气也带了无奈,“当初我答应助他成事,就要遵守协定,不然你以为我们能逃得了吗?”
顾涵一颤,只恨自己不如人,不能带顾遥走。
“更何况,现在我欠了他一条命,你的命。更是不能背信弃义,一走了之了。我必会尽心帮他,完成承诺,也好日后浪迹江湖时心安理得。”
顾涵听他说的坚定,只好默默的点点头。
顾遥抱住他,压下不舍,“走吧,尽早出了燕京地界,免得再生事端。”
顾涵已是含泪哽咽,“哥,你保重。”方一步三回头的上了马车,还探出头一直看向顾遥。
顾遥看着马车哒哒而去,卷起尘烟,最终消失不见,心里泛起淡淡的愁绪。
顾遥又何尝不想就此离去,相忘于江湖。
这次顾涵的事他想起来都后怕,如若不是那日萧楚屹把那份名单写给他看。顾遥也不会知晓禁军与汴城军都是怡亲王的人,当机立断,劝住了顾涵,这才险险截住麒麟珏。现在再想起来,顾遥还是额头冒汗。
可是顾遥愿意留下来帮萧楚屹上位。他本就视萧楚屹为唯一的明君,衷心拥护。现在出了顾涵一事,他更是内疚无比,只想着能尽微薄之力回报男人。
那日之后萧楚屹对顾遥仍没有一丝猜忌。不仅将消息,动向告于顾遥知道,政事询问他的意见,连小九和官员前来议事也不避讳他。
倒是怡亲王的亲信都知晓顾遥不仅仅是个挡箭牌,还很有才智,被萧楚屹重用。
顾遥心里越发的五味杂陈,内疚自己犯的错,感激萧楚屹的信赖,同时又觉得心酸。
那日之后,顾遥总觉得萧楚屹对他不再似以往一般亲近。虽然在外人面前他们依旧装作亲密恩爱,可是只有两人的时候,萧楚屹总是冷冷清清的,甚至不会对他笑一笑。
想起麒麟珏送回的那天晚上,萧楚屹依旧招他侍寝。
顾遥忐忑地进去,萧楚屹看他一眼便在床上躺下了,却是躺在正中央,而不像平时留出里面的位子。顾遥愣了愣,苦笑着去找出积压在柜子里的被褥铺在地上睡下,却是一夜无眠。
顾遥再愚笨也知道,他是真真伤了萧楚屹。如果说萧楚屹现在把他当成一个能臣谋事,用人不疑。那么之前男人已经把他当作朋友了吧。肯在他面前笑,会和他袒露心声,而顾遥亲手把他推远。
所以顾遥心酸,失了萧楚屹的情谊,失了一颗真心。
顾遥回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他换下衣服后问熙春,“爷已经用过晚膳了吗?”
熙春点点头,“今天还是让人送进了书房,在房里用的。”
顾遥一皱眉,萧楚屹这几日很忙,不知是因为情势紧张,还是他的手伸的越来越远。萧楚屹连饭都不出来吃,只让大厨房送进去。
顾遥怕他这样下去先把自己累垮了,眼睛转了几圈,狡黠的一笑,在熙春耳边低语几句,就提脚去了书房。
“爷”,顾遥在门外叫了声。
萧楚屹低沉地声音传出,“进来”。
顾遥进去,关上门,看男人低头专心看着书信,只好先不语站在一旁。
萧楚屹皱着眉,提笔写下什么,半晌,把信和写好的纸递给他看。
顾遥接过来细看,原来是地方呈上的简报。是说黄河一带历年来旱涝频繁,今年早春开始就降水颇多,水位比之往年高出不少,如若夏季再多雨水必然大涝。
而另一张纸上写的是萧楚屹的回复。在几个复杂河段,开挖分流渠,下建水库,既能防洪又可储水,清理河道,扩大容量,修建堤坝,皆配合不同地县,因地制宜。
顾遥看过后忍不住赞叹,萧楚屹果真治国之道样样精通,就算放给工部的任何一人都不会做的更好。
顾遥叹道:“爷果真无一不通,顾遥佩服。”
萧楚屹一挑眉,“我不是要听赞美。”
顾遥有点尴尬,又仔细看了河道图,思虑一番,“宜州和泴城境内的河段十里九转,就算疏散河沙,不久还是会淤积。不如截弯取直,河道顺直了,自然不会发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