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呼啸的北风中,队伍出发了,送行的乡亲们依依不合,也跟着队伍北行,直到队伍离开赣榆。东方发白,仍能看到送行群众的火把,像黎明的繁星。
行军中,吴岱迎着北风解开棉军装上衣的扣子,让冰凉的雪花扑落在胸脯上。这一夜群众为部队送行的场面,像大海的波涛,在吴岱心中翻腾,翻腾中慢慢形成一个到新区开展“拥政爱民”的行动计划。
22、战斗英雄何万祥牺牲 1944年3月
抗日战争爆发后,他随部队进入山东。1939年夏,八路军一一五师奉命挺进鲁南。1940年秋,何万祥所在的八路军115师晋西独立支队一团,在司令员陈士榘的率领下,到达鲁南,进入滨海区,不久115师将分散在各个地区进行抗战的部队实行统一编制,何万祥被编入115师教导二旅四团八连任连长。这年1月,四团驻在苏北一带。有一天,侦察员报告,日军勒索了大批肥猪,约有五六百头,准备送往阿湖车站外运。团首长决定打下桥町,缴获那批肥猪,解决春节期间部队的肉食问题,当即命令何万祥率领他的八连,执行这项任务。那天正是1941年1月22日,年关迫近,须立即行动,以免敌人将猪运走。晚上,何万祥和突击排排长赵德运率队直奔桥町鬼子据点围墙脚下。 敌人发觉了他们,急忙向大炮楼集中,并调集火力向外猛烈射击。敌人一面凭借炮楼顽抗,一面向阿湖发出救援信号。何万祥叫赵排长迅速找来一架梯子。在火力掩护下,何万祥一纵身,顺梯子向上爬去。敌人猛烈射击,并向外投掷手榴弹。但是子弹不会拐弯,都从何万祥的两侧飞走了。手榴弹也都是落在地上才爆炸。何万祥从射击孔接连投进两颗手榴弹。“轰轰”两声响过之后,里面停止了抵抗,从射击孔里伸出一块白布,敌人投降了。炮楼里的敌人翻译官被炸死,几个伪军被炸伤。剩下的走出了炮楼,向我军缴了枪。大约10点多钟的时候,何万祥背着翻译官的两把匣子枪,命令战士们押解着俘虏,带上缴获的战利品,驱赶着500多头肥猪,胜利地返回驻地。
桥町战斗之后过了一段时间,何万祥被调到部队干部轮训队学习。几个月的学习生活,他感到收获很大。进一步明确了人民军队的性质;懂得了八路军指战员作战的目的是为了打倒日本侵略者及其走狗,挽救中华,解放被压迫的人民,而不是单纯地显示自己的勇敢。这为他以后团结全连共同战斗,发扬革命的英雄主义精神打下了思想基础。在干训队结业之后,何万祥被分配到115师教导二旅六团二连任连长。1943年1月,该旅根据陈士榘的指示,深入敌人后方,攻打郯城。1943年1月19日,何万祥所在二旅对盘据在鲁南重镇郯城的日、伪军发起进攻,战斗进行到21日时,驻扎在马头镇的500余名日军赶来增援,何万祥带领全连53名战士在城北门阻击,在指导员牺牲,弹药用完的情况下,何万祥眼看敌人迫近,喊了一声:“冲啊!”端起刺刀向敌人扑去,连续捅倒了几个鬼子。战士们也紧跟着冲入敌群,展开了肉搏战。整个阵地尘土飞扬,已经听不到枪炮声,有的只是兵器的撞击声和人的呐喊声。一阵激烈的搏斗之后。鬼子渐渐支持不住,纷纷向西逃窜。何万祥和战士们顽强地打退敌人的4次疯狂进攻,胜利地完成了阻击任务。战士们撤退时,他却带着通讯员伏在阵地上掩护战士安全撤退,有几个战士跑来换他,他严峻地说:“走你的!老子不再打几个不过瘾!”
1943年3月,何万祥所在的部队改为滨海军区六团二连。这年冬季,为了配合鲁中、清河根据地的反〃扫荡〃斗争,滨海军区组织了赣榆战役。在这次战役中,何万祥的二连担任奋勇队,对攻克该城起了关键性的作用,并且颇富传奇色彩。攻城从11月19日夜开始。何万祥率领的奋勇队走在最前面。他带领突击队,化装成给敌人送给养的老百姓,顺利到达城下,又通过做内线的敌副官刘连城进了城。由于有政治攻势的密切配合, 翌日下午3时,结束战斗。守城的伪和平救国军第26师第71旅全部被我军歼灭。生俘伪旅长李亚藩、团长张星三及以下官兵1600多人。我军仅牺牲3人。赣榆战役胜利结束后,滨海军区司令部、政治部曾设宴慰劳以何万祥为代表的战斗英雄。在赴宴的47位英雄中,何万祥的二连就占了26位。何万祥对敌人无比仇恨,对同志无比热爱。何万祥爱护同志甚于爱护自己。在每次战斗中他都亲自带领战士战斗。哪里最艰难、最危险,他就出现在哪里。他常常把自己的军装和鞋子送给战士们穿,而自己却穿着实在不象样的军服。有一次他甚至用布片、棉花将脚裹起来打仗。有的战士生病了,他便亲自为他扪做饭,加以服侍,并给他们洗脏衣服。正因为这样,战士们和他建立起很深的革命情谊。每当他调动工作时,大家都一往情深,战士们总是恋恋不舍地苦苦挽留他,而他总是说:“革命嘛,革命就不能老在一起”。在何万祥的影响带动下,二连团结战斗蔚然成风。赣榆战役时,战士们紧跟着自己的连长。当何万祥冒险爬墙时,一个战士把他拖住,自己爬了上去,让敌人的子弹打伤了自己。也是在这次战役中,何万祥命令牛占浩等进攻炮楼。牛占浩在战斗中负了重伤,另外一名战士冒着生命危险把他抢救下去。
百沟崖位于日照至莒县的公路上。1943年夏天;无恶不作的汉奸朱信斋乘我军在日莒山区作战的机会,带领3个中队约400余人在石沟崖安下了据点;依托日莒公路;割断了我滨海区北部和中部的联系。1944年1月下旬,滨海军区在冬季反〃扫荡〃胜利后,决心拔除石沟崖据点,发起了歼灭汉奸朱信斋的战斗。石沟崖据点的工事十分坚固,南北两个围寨的围墙又高又厚;墙外有两道壕沟;在靠近围墙外壕的四个角上设有可以交叉射击的炮楼,外壕靠里一面地堡和盖沟相连;壕沟底长满蒺藜,壕沟外拦着铁丝网。一天早晨,我军攻打石沟崖据点的战斗开始了,但战斗进行得很不顺利;部队连攻几次,都没攻进去。下午,指挥部进行了新的战斗部署;把攻打围寨的任务交给了何万祥的连队。何万祥像往常接受突击任务一样非常兴奋;他把驳壳枪朝天一扬,亮着嗓子向全连高喊: 〃同志们!考验我们的时刻来了,冲不开这个鬼围寨,决不下战场!〃他巧妙的冲上壕沿,利用被摧毁的敌炮楼遮住敌人的侧射,一气占领了6个地堡和1个炮楼,突破了这一据点,朱信斋慌忙带着残兵退缩到西北角的一座炮楼里;妄图垂死顽抗。指挥部命令采取〃烟攻〃。何万祥指挥战士们点起了滚滚浓烟。当刺喉的辣椒烟钻进炮楼以后,朱信斋涕泪交流地从梯子上爬下来,俯首就擒。实现了滨海人民“杀朱过年”的愿望。
1944年3月,鲁中军区决定发起第三次讨伐吴化文战役,滨海军区派出何万祥所在营前往参战。出发前,他对部队首长说:“这次出征,一定完成任务,否则我也不回来了。”3月25日夜,大泉老虎山战斗打响,部队冒着疾风骤雨,在悦庄以南迅速突破并攻占了大泉庄等外围阵地。何万祥率领全连英勇拼杀,当他们从被炸塌的围墙爬进围内时,最后一个炮楼内的敌人仍以重机枪猛烈射击,三连二排长高英东在消灭敌重机枪时中弹牺牲,何万祥见高排长倒下去了,怒呼:“炸碎敌重机枪,为高排长报仇!”率战士勇猛地向炮楼冲去,进入炮楼时,敌人已退至炮楼顶层,何万祥提着手榴弹顺着阶梯往上冲,刚上到第二层时,不幸被敌人击中头部而牺牲。战士们怀着为连长报仇的满腔怒火,冲进炮楼,活捉了全部负隅顽抗的残敌。
何万祥入伍13年,身经大小战斗400余次,5次负伤,屡建赫赫战功,3次被授予“战斗英雄”称号,是山东抗日战场上著名的战斗英雄。牺牲后,滨海军区发出通令,命名二连为“何万祥连”。鲁中南军区司令部、政治部发布命令,授予二连“战斗突击队”称号。当时,受怀念之情的驱使,全连点名时总要情不自禁地集体呼点一遍老连长的名字。也就是从那时起,这一独特的点名方式在红二连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整整延续了64年。沂源县抗日民主政府呈报上级批准,将老虎山改名为“万祥山”,并在英雄牺牲的地方树碑纪念。解放后沂源县人民政府,将县政府所在地南麻镇一条公路命名为“万祥路”。歌曲《我们的连长何万祥》唱遍了山东大地。山东电视台1985年为纪念抗日战争胜利40周年而拍制了《我们的连长何万祥》电视剧。在英雄的事迹和精神鼓舞下“何万祥连”在后来的辽沈战役、平津战役和抗美援朝战争,1964年全军大比武、国庆35周年和国庆50周年大阅兵等重大战役和活动中建立了重大军功彪炳史册。
23、
1944年8月,日军以第59师团之第53、第54旅团各2个大队、独立步兵第1旅团、独立第5混成旅团、第65师团各一部及伪军吴化文、荣子恒、李永平部,共1万余人,配以军舰3艘、汽艇10余只,在第59师团长细川忠康直接指挥下,由临沂、莒县、日照、赣榆等地分13路扫荡滨海地区,企图合击八路军山东军区指挥机关。21日,日军向滨海中心区分点合击,至22日先后合击十字路、三界首、坪上、碑廓、黑林各点,由于八路军山东军区等机关已转至外线,台击均扑空。23日,日伪军开始清剿抉剔,掠夺物资、牲畜,抓壮丁。八路军主力兵团除在外线打击日伪军外,适时以有力一部挺进内线,在民兵和群众配合下,向日伪军进行反清剿斗争。26日,占坪上之日军1500余人清剿大山地区,有1000余群众和数百伤病员被合围。
滨海军区第6团团长贺东生率1个连与日伪军展开激战,掩护群众和伤病员乘隙脱险,毙伤日伪军80余人,该连亦伤亡30余人。30日上午,日伪军带着抢掠的牲口、粮食由朱楼、刘家东山北返。第6团1个连冒雨追击毙伤日伪军30余人,夺回牲口40余头。与此同时,八路军海陵独立团在郯城以南的陈庄与日伪军激战竟夜,歼伪军100余人。至29日,日伪军分路撤退,反扫荡遂告结束。
24、老6团、老4团、23团开辟滨海地区
滨海区(抗日战争初期称鲁东南地区)的范围北起胶济铁路,南至陇海铁路,东临黄海,西界沂河。大体包括今临沂地区的日照、莒县、莒南、临沭、临沂、郯城;潍坊市的诸城、五莲、高密;青岛市的胶南、胶州;江苏的赣榆、新浦、海州、东海等16个县、市、区。从1941年春起,山东党、政、军首脑机关就长期驻在滨海地区,滨海因此成为山东革命斗争的中心根据地。
1938年7月,中共苏鲁豫皖边区省委将八路军山东人民抗日游击第四支队第六大队改编为八路军山东人民抗日游击第二支队(简称第二支队),由沂水开赴莒县岳家沟一带,创建鲁东南抗日根据地。8月, 边区省委决定建立了鲁东南特委,以统一鲁东南地区党的领导。10月,鲁东南特委在莒县大店(今属莒南县)召开党的活动分子会议。特委书记景晓村分析了这一地区的形势,传达了上级关于建设抗日根据地的指示,提出了党的任务。到年底,莒县、日照、诸城建立了县委和基层党组织;第二支队发展到1000多人,成为开辟和建立鲁东南抗日根据地的一支基干武装。鲁东南特委和第二支队组织大批民运干部,分赴各地,组织群众抗日团体,并开办军政干部训练班,培训社会知识青年,使群众运动有很大发展,相继建立了自卫团、农救会、青救会、儿童团等群众组织。
1939年2月,国民党山东省主席沈鸿烈积极推行反共政策后,国民党莒县县长许树声宣布解散国共合作建立的莒县各级动员委员会。莒县、日照等县国民党政府,普遍组织“民众运动督导团”,进行“一个党,一个政府,一个领袖”的反共宣传,发展三青团组织,在各地建立反共基点。5月,鲁东南特委书记高克亭会见国民党东北军五十七军一一一师师长常恩多,商讨双方互通情报,互相支持,共同抗日问题。常恩多是东北军的爱国将领,他反对“攘外必先安内”的反动政策,拥护中共联合抗日主张。党组织派王维平、华诚一、张更生平等到常恩多一一一师工作,建立了该师中共地下工委。
6月1日,日军出动2万余人,对鲁中山区发动第一次大“扫荡”,同时“扫荡”鲁东南地区。11日,日军第二次占领莒县城后,接着占领日照城,并打通了莒日公路和台潍公路,在枳沟、高泽、招贤、石沟崖、涛雒、两城等地设了据点。为反击敌人“扫荡”,鲁东南特委机关和警卫武装转移到莒日公路以南活动。在转移途中,在莒县城西南的葛庄与敌人遭遇,战斗中,警卫武装牺牲23人。特委机关到达莒县南部朱梅一带。为便于开展对敌斗争,特委决定撤销莒县县委、莒赣临工委,在莒日公路以南建立莒南县委,在公路北建立莒北县委。
7月上旬,中共山东第一区党委成立,鲁东南特委改为一区党委所属第五地委。鲁东南特委自成立后,经过一年的努力,相继建立了诸城、日照、莒南、赣榆、胶县等县委或工委,并建立26个分区委。抗日武装除充实扩大第二支队外,建立了日照、莒南县大队及区乡武装。随着群众抗日团体的发展,至11月,鲁东南民众抗日总动员委员会成立。
1940年1月,莒县大地主、大汉奸于经武在汀沟一带利用封建迷信组织“万仙会”,进行反共活动。3月,反共顽固派张步云、梁钟亭、张希贤、李延修部联合反共,向莒、日根据地进逼。“万仙会”配合顽军,偷袭周家庄的抗日部队休养所,惨杀伤病员、地方工作人员及其家属多人。由于敌我力量悬殊,莒日公路以北根据地逐渐缩小。6月,诸城三区区委书记郑文新和区委组织委员臧松旺叛变,供出60多位党员名单,致使该区党组织遭到破坏。7月上旬,五地委机关撤到莒日公路以南,决定地委特务营、莒北县委和莒北、日北的区乡政府及胶县工委、诸城工委等已公开暴露的人员一律南撤;莒日公路北的工作转入地下活动;诸城、胶县等地未暴露身份的人员,留下进行秘密工作。8月间,为了开展莒日边区工作,八路军山东纵队第九支队对日照顽固派李延修部进行攻击,一举歼其大部,扩大了活动区。
9月22日,国民党五十七军军长缪澂流与徐州日军鹫津师团签订“互不侵犯、共同防共”秘密协定,被该军一一一师师长常恩多和三三三旅旅长万毅等人发觉,决定将缪逮捕。当日晚,他们派兵包围驻东盘的五十七军军部,因一营长告密,缪澂流等逃脱,其余通敌军官被扣押。常恩多、万毅通电全国,提出“锄奸救国”口号。这次行动,沉重地打击了国民党亲日派的投降政策,粉碎了敌、顽联合反共的阴谋,使滨海南部地区的紧张局势有所好转。但山东党组织未能抓住这一有利时机,促使形势向更好的方向发展,以致数月后五十七军内的顽固分子得以复辟,造成滨海区较长时期的困难局面。从1940年下半年开始,鲁东南地区开辟了临(沂)东、赣(榆)北地区,计有18个区的600多个村庄,使苍马、临东、赣北与莒南、日照根据地连成一片。到年底,建有日照、莒南、莒中3个县委,临东、临赣2个工委,共有19个分区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