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淡淡道:“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你称不上老虎,却是只白眼狼呢。”
高有八骇然,不知如何作答。
叶昭对巴克什努努嘴:“砍了!”
“噗!”寒光一闪,高有八哼也未哼一声,脖颈栽在沙土中,脑袋滚落,在地上跳了几跳,滚到了罗阿妹脚前,鲜血很快染满黄沙。
罗阿妹目瞪口呆,从头到尾她都没反应过来,这个,这个令她恨不得生啖其肉的卑劣小人,就莫名其妙被砍了脑袋。
叶昭转头看向罗阿妹,淡然道:“放你一条生路,带句话给苏红娘,本公爷等着会她!告诉她,终于一日,必成为本公阶下之囚!”说着话,旁人听不出什么,巴克什甚至升起一股豪气,就等着跟苏红娘这震动天下的反贼交手,擒了她献给主子。
可叶昭自己,心里却是一荡,想象着红娘娇媚无骨的香躯被囚在自己房间之内,哀怨动人的求自己饶过她的香艳画面,就禁不住心头跳了几跳。随即讪讪,自己这都想甚么呢?
“你,你要放过我?”罗阿妹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叶昭。
叶昭慨然道:“杀你如杀一鸡尔,广西贼众,土鸡瓦狗,桂林梧州,我取之如探囊取物!”
罗阿妹没反驳,深深看了叶昭一眼,随即翻身上马,现在无谓意气之争,鞑子来了这么一位厉害人物剿抚两粤之地,自己却是要留条命,将军情报于娘娘,早做提防。
看着罗阿妹一人一骑渐渐变成了黑点,叶昭转头对巴克什笑道:“你说说,将那苏红娘擒来给我做侧室如何?”
巴克什吓一跳,心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不过主子从来奇思妙想,可真甚么都做得出,未必是在跟自己开玩笑,没准儿真存了这心思。
不过这事儿可要从长计议,那可是一等一的反贼,不说留在主子身边时时会害了主子性命,就于情于理于法都不合啊,主子若这么干,肯定落个被逐出宗室的下场。却是要找一个假的苏红娘砍了头,真主儿留给主子,半点风声不能泄露。
叶昭自不知道自己随口一句话令巴克什伤透脑筋,就琢磨万一主子所言成真怎么为主子遮掩善后,接连几夜都没睡好,更和苏纳很是密议了一番。
……
花县位于广州之北,距离广州城六七十里的路程,本也是商贸重镇,但英法联军占据广州之后,花县城内林立的店铺好像生意也萧索了许多。
县衙花厅,知县郭超郭敬之正满脸悲怆的控诉广州府柏贵的卖国之举,更大声道:“公爷来广州,阖城百姓如拨云见日,必追随公爷勘定粤东!”
叶昭叹口气,道:“广东文武,若多似敬之这般忠肝义胆,又如何会沦丧夷人之手?”
郭敬之立时脸上放光,只觉骨头都轻了几两。
叶昭品着茶,默默思索着广州的情形,要说现在英法占领军的日子也颇不好过,虽说城内有十三行头面人物伍崇曜、梁纶枢等豪绅帮之维持秩序安抚民众,更雇佣了上百名华人为警察日夜巡逻,城内渐渐安定。但城外到处都有袭击洋夷的乡勇,更有传言说广州城附近聚集了数千潮勇准备克城,而巴夏礼等“占领委员会”要求广东巡抚柏贵等官员差人为向导剿灭乡勇,得到的答复却是“剿贼阵亡,可对君父,可博忠称,若带外人剿百姓,被炮击毙,亦含羞地下,谁肯任此?”
“这几日要多派哨探,侦知广州城内夷人动向。”叶昭吩咐了一句。
郭敬之忙应道:“是,夷人觊觎花城已久,卑职日夜不敢怠慢。”
叶昭微笑点头,又是一个官油子,可惜太急切了些,句句话不忘急于表功,比之后世庞大官僚系统锻炼出的官员,今世的许多官员未免还稍欠火候。
花城县郊有一处极清雅的园子,前宅后池,水木明瑟。主人乃是一刘姓富户,孝敬了郭敬之不知道多少银钱才令国公爷入住此园。
园子后有一片小树林,郁郁葱葱的,此时却有几棵小树的树杈上摆了黑色圆木板为靶,几名亲卫正纵马比试枪法。
实则护旗卫弹药已将告罄,只能等后面大队到来补充,是以现在亲兵们都极珍惜“铜帽”,但每日比试枪法已成惯例,国公爷又亲来观看,自不好扫了大帅的兴致。
今日是马大勇等五名亲兵比枪,一个接一个纵马从小树林前的黄土路上驰过,枪声响,却是看谁能打掉木靶更多一些。
“我试试!”看他们呼哨奔驰的豪情,叶昭突然心就痒痒了,要说以前遇到这等游戏,自然是避之唯恐不及,免得出乖露丑,可现在却不怕了,不会开枪的元帅一样是好元帅,在叶昭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手下兵卒,谁不知道大帅骑射皆劣?可谁又不对大帅服服帖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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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克什忙搀叶昭上了马,又将自己的卡宾枪上了弹递上去,说道:“主子可先试炼几枪。”
叶昭笑道:“不必了,打一枪玩玩。”
以巴克什为首,马大勇等众亲卫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驾!”叶昭用力一夹马腹,红色骏马疾驰而出,叶昭立时叫苦,这匹死马,几日未曾骑乘,难道忘了你主子颠不得吗?
死命夹着马腹,一手拉着缰绳,就怕把自己颠下去,这一怕,却眼见骏马就从小树林前飞奔而过,叶昭大急,再顾不得,右手抬手就是一枪,随即赶紧用力拉缰绳驱马减速回奔。
却突然听见震天价叫好声,回头看去,却是一只木耙应声而落。
“正中靶心!”跑去重新摆木耙的亲卫大喊。
“好!大帅好枪法!”巴克什、马大勇等大声喝彩。要知道这些亲卫都是神枪手,但纵马打靶,三四轮能击中一个靶子就算很不得了的成绩了。
叶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