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什么呆啊!刚才要不是一念那小子冲进去拦住他娘,你真想被栖雾元君抓成肉松不成?”估计是觉得拖着一个没有意识的人走路太累,他停下来抱怨。
“我也想知道来着……”
他皱眉:“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我做了个菱纱式托腮,“为什么刚才被骂以及险些被打的时候我还能那么淡定。”注2
“你!”他果然被我气得七窍生烟。手里地算盘差点直接敲上我地脑袋。“那是性命攸关地时候啊!你怎么没事儿净想些有地没地。你要是真不想活从这里滚下去最干净了!”说着指路旁地悬崖。
我也懒得去研究那悬崖是不是真能摔死我。“我不觉得那是有地没地。我是真地不知道。”
母狐狸没有追出来。大概觉得我不敢再去了。或者……忙着看她地宝贝儿子们。没空招呼我享用她地利爪。
“这几个月生里来死里去都不知道多少次了。尽管都有人在身边。却还是每次都会害怕。我也不知道刚才在想什么。好像……完全麻木了。或者是一点都不害怕……之类地吧?”我含含糊糊表达了一下自己地感受。似乎说出了大概。又像是完全胡言乱语了一通。
鸡神重霄有点诧异地看着我。我无辜地耸了耸肩“你是不是觉得……”他抱起胳膊。有点犹豫地问我。“狐狸一定会办法保护你。所以才一点都不害怕?”
摇头:“应该不是吧。我都看见他不行了。再指望他地话我也真是蠢到家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不知道想到什么,他用算盘珠蹭了蹭耳朵。
我当时到底在想什么呢?
一直到我钻进被窝,也还在想这个问题。
现在一闭上眼睛就感觉一只杀气腾腾的爪子近在咫尺。根本没法睡觉,当时怎么就一点都不害怕?某种程度上说过去的大危险小威胁我都只在那个关头被吓到,事后睡得打雷都不醒,这一次临场没感觉,现在却后怕得要死。
“原来我也会失眠。”对着黑漆漆的房间我自言自语。
“你还没睡吗?”声音出现得很突然,我却感觉没什么不对的,也不吃惊,嗯一声。
沉默持续了好长时间,我望着天花板发呆。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
“你没有生气吧?”
“我认真地感觉了一下。好像没有生气。”
自认为讲了一个嗦的冷笑话,结果对方一点不给面子。不但不笑,反而叹气。
“你叹什么气。”
“你这分明就是在生气。我否认:“没有。”
“否认也没用。”他不怕死地说。
“我靠!情绪是我的我说没有就没有。怎么,你想现在把我惹火了是不是?”
他又沉默了,我翻个身正准备培养睡眠,他又问:“对不起,玑翎。”
“对不起什么?”
“我不能跟娘闹翻,所以……”
“随便。”
应该是我回答得太冷酷无情了,他难得地着急了:“你别急着回答我啊,我只是要说最近都没办法跟你见面了,又不是再也不能见。”
“我不急,急的人是你。”说完这句话,我都觉得自己太没人性了,调整了一下情绪又补充:“你高兴怎么办是你的事。”想想还是觉得不合适,又说:“你做事用不着向我汇报。”说来说去自己都烦了,卷卷被子睡觉。
不过还好,话说得不好,意思人家还是能明白,至少没发火这一点上看我地意思还算表达到位了。他低声笑了笑,说:“玑翎,有的时候我在想,你究竟是把对你好的人照单全收,还是统统拒之门外。”
“什么意思?”隐约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不过我懒得思考,顺口就问。
“我知道你很小的时候就被父母……”
“打住!此话题禁止。”
别跟我说那两个人,说得难听一点他们只是我来到世上的通道,对我根本没有半点情意可言,不说也就算了,一提到他们我就火大,这大半夜的还让不让我睡觉了。
他刚提了一口气想要说什么,结果只说“有脚步声”就再没动静了。我支愣着耳朵等了半天,觉得自己像个定制的加加大码傻瓜。白痴啊等他干什么,睡觉!
被母狐狸吓的结果就是夜里做了一连串地噩梦,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我还对着镜子看黑眼圈,楼下居然传来钥匙开门地声音。
等一下,为什么不是踹门打洞砸玻璃,而是用钥匙开门!
“妈,我先去烧一下洗澡水。”“跑慢点,小心楼梯。”“国内是暖和不少。”
噼里啪啦一串脚步声和楼下自在的对话告诉了我来地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