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则行喉咙有些发紧。
他有罪……
洛绯绯只是因大火落难借住他家几天。
再过个十天八日,被火烧过的楼把各种管线接通完毕,房东也把房子收拾好,洛绯绯就得回去。
自从在浴室门口看见洛绯绯,温则行就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
她看了他。
温则行是回房间后,路过穿衣镜时才发觉浴巾围得有多随意。
洛绯绯就那么看了他。
温则行喉结一滚,摒弃杂念,加快了切鱼片的速度。
洛绯绯则站在一旁剥蒜,洗葱,切姜。
眼角余光中,温则行把鱼片处理得薄厚均匀,他五指修长干净,手背凸起条条青筋。
彰示出成年男人专有的性感。
空气里静得让人不敢大肆呼吸,洛绯绯先说了话:
“你做饭还挺像样的,切鱼片很考验刀工。”
“以前也不会,”温则行低头切着鱼片,“后来和小侄女一起琢磨着学的,时间长了就熟练些。”
鱼片已经切出一部分。
温则行抬起一只手臂,打开头顶的壁柜,打算拿一个盆出来。
因为胳膊高抬,他后背的衣服紧绷起来。
布料下那道刀疤轮廓被隐隐现出。
从上到下,竖形分布,很长的一道。
洛绯绯见过的,给温则行擦身上的血渍的时候。
她想起听说过的一句话:
当你觉得一个男人可怜的时候,那么你就开始变得可笑了。
可是此时,洛绯绯还是忍不住想,温则行受伤的时候一定很疼。
此时的她不知道,后来的日子里,
温则行最贪恋洛绯绯触碰他的伤疤。
就像一点点抹净温则行淋过的风霜雨雪,和流过的淋漓鲜血。
有时,洛绯绯会在温则行背后抱住他,侧脸贴着那道长长疤痕。
她的温度就那样穿过伤疤,一点点漫延到温则行冷硬的心脏。
温则行在外斜肆不缚,看起来没有哪个能女人能驾驭得了他,可是,后来的洛绯绯能。
他愿意听她的话,把她昭告天下。
……
厨房中,两个人各忙各的,谁也没说话。
算不上小的空间里,不知为何,开始拥挤,升温,紧张。
温则行一边往沸腾的汤汁里下鱼片,一边在心里训侄女:
一顿饭到底要吃到几点?还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