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应闲撩起眼皮,睨了眼自己胳膊上的那只手。
秦宁松开手,“抱歉。”
他重新站到路灯下,望着医院门诊楼那边,表面沉静,实际心绪正在天人交战。
他不想跟男主有接触,可现在要等下一个人出现,不知会耽搁多久,时间很晚,再遇到人的几率很低。
季应闲说不定是最后一个,错失机会,他又无法离开医院,kiko的病情不知能否坚持到明早。
选他,不选他,成了一个巨大难题。
秦宁面露为难。
季应闲见他独自站在故障的路灯下,衣服和发梢沾着雪沫,脸颊浮现不太正常的红晕,眼神发虚,还时不时低头睨手里的提包,眉宇间流露着不安的情绪。
与雪景融成一体,瞧着有几分楚楚可怜。
但,与他无关。
季应闲与秦宁擦肩而过,准备离开医院正门。
他大概走出去有一米,秦宁又叫住他。
“季先生。”
季应闲停脚。
秦宁抱紧猫包,顿了一息,走到季应闲正面。
他恳请道:“季先生,它生病了,能请你带它去宠物医院看看么?”
它?
季应闲弯腰一看,那提包里躺着只焉不嗒嗒的小奶猫,毛皮黯淡无光,像快死了。
季应闲慢条斯理地直起身,腔调懒散的说:“你养的宠物生病,自己不带它去?”
言下之意,此事跟他没关系。
秦宁抿了抿冰冷的唇瓣,郑重道:“季先生,拜托你了。”
他既然收留kiko,那就得对它负责到底,无论如何也要让它得到治疗的机会。
季应闲一时没接话,秦宁也不知他愿不愿意,看神色,似乎不太愿意。
是他强人所难了。
秦宁微垂着眼,歉意道:“对不起,是我太勉强——”
“愣着做什么,走啊。”
秦宁诧异抬头。
不知什么时候,季应闲已经走出两三米外,朦胧月色下,高大的背影□□又修长。
秦宁深拧的眉头渐渐舒缓。
看来男主性格也不算太恶劣。
晚夜十点。
一辆黑色宾利冲破冬日的寒夜,在畅通无阻的车道疾驰而过。
副驾驶座的刘助理起手扶了扶眼镜,眼睛不着痕迹的上瞟,落在能反射后座的内视镜。
后排一左一右坐了两个人,相隔大概有两个人的距离。
其中一个脸色阴沉,面朝车窗,浑身写满“老子不爽”,另一个则全程低头,鼻梁秀挺,羽睫分明,默然看着腿上的提包,那提包黑不溜秋的,也不知藏了什么。
全车静默。
气氛真是相当诡异哪。
刘助理也不知到底怎么回事,他先一步下楼让司机开车过来,到医院正门等季总,谁知等季总一来,身后还莫名跟着一个人。
那人容貌秀美,身形削薄,立在寒天雪地间,脸色霜白,浅淡唇色更浮现一抹暗紫,俨然冻得不行。
走近些,刘助理猛地看清,这不是别人,居然是上午见过的秦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