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舞辻无惨眼前一片漆黑。
通过血液缔结的共感纽带一下子消失,就像是书本在他眼前被合上,眼睁睁看着有风景可以眺望的窗口被拉上了帘,妓夫太郎和堕姬的死去也切断了刚才他对战场窥视的信号,无惨什么也看不到了。
一种莫名的恐惧像是潮粘的触手一样缓缓攀上他的心头。这样让他日不能寐的恐怖只在之前面对那个带有日轮耳饰的剑士时有过——砍伤猗窝座又杀死了上弦之六的那个女孩,她明明只是初学剑术,为什么能够掌握“日之呼吸”?!
时隔百年,日之呼吸剑士又要出现了吗?!
他坐在地下的堡垒中,这里是一个可以保他安全无虞的城池,但是光是想到那个双目中没有恨意、却有着怜悯的女孩,透过堕姬双目与她对视上的无惨都觉得内心战栗。
不光是日之呼吸,她身边的剑士都危险得出奇。
且不说那个实力高强的鬼杀队九柱之一,砍掉了妓夫太郎头颅的大太刀女子剑士、速度快到几乎像是停止了时间的高大浪人,还有一个容色艳绝,却好似贵族一般凛然的操纵陶俑军团的华袍男子。这些拱卫在女孩身边的人无一不需要上弦之鬼的实力才能击败,更何况他们已经杀死了上弦之六。
无惨把发冷的指尖缩回袖中,为了躲避鬼杀队,他再一次将自己变回了女子的样貌。不过即使是这样,他也无法安然地回到地面,来到人类当中生活。只要那个女孩还有灶门炭治郎一日不死,他就不能过上平静的生活,毫无压力地在太阳升起之时入睡……
“魇梦。”他呼唤。
跪伏在他面前的男人打一开始就非常安静,甚至安静得过头了。唯一存活下来的下弦之一能逃脱大裁员危机是因为无惨觉得这人有够变态,变态才能对普通人造成非同一般的杀伤,他在几千年中已经充分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要给予这个变态自己的血,让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任务。
“你的名单上多了几个人。”他将堕姬死前见到的最后影像传递给魇梦,“这个橙发女孩,还有她身边的所有人,将他们统统杀死。”
……唔,不过,这个橙发女孩叫什么来着?
他回忆了一下当初猗窝座给他传回的报告,那个女孩子似乎自称……
“乔斯达,她叫咕哒·乔斯达。”无惨说。
真是奇怪,这女孩长着普通日本人的样貌,竟然取了一个洋人名字!
魇梦并没有觉得这个名字很奇怪,无惨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在得知了名单之后,他喜悦地应答道:“是,无惨大人。我会为您把他们统统杀死的。”
无惨顿了顿。
“你的声音怎么一直怪里怪气的?声调忽高忽低,飘飘忽忽,像个变态。”他突然问。
魇梦:……?
“改掉你对我说话时候的语气。”无惨说,“对那帮鬼杀队剑士可以这样怪里怪气说话,但是对我述职的时候正常点,明白没有?”
魇梦:???
魇梦虽然不太懂,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答应:“是,无惨大人。”
无惨:怎么还是没区别!
魇梦:因为我天生声线就这样啊!
“真是的,没想到我还要给你改声线。”鬼舞辻无惨作为一个啥都管但是啥都管不好的老板操碎了心,“过来。”
魇梦懵懵地凑上去,无惨一把掐住了他的喉咙,尖爪刺破皮肤和筋膜韧带,突入他的喉部,缓缓地注入鲜血。
“……好了。”无惨收回手,满意地抖了抖上面的血渍,“虽说刚才我可能顺便把甲状腺也伤到,但是做鬼也不用怎么管内分泌吧,回头你要是出了什么甲减的毛病也别找我。来,开口说两句让我听听!”
魇梦咳嗽了两声,鬼的体质让他喉咙上的大血洞开始快速自愈,也顺便把他被无惨戳了个洞的甲状腺恢复了。不知道甲减是什么的魇梦清了清嗓子,发现自己又能重新发出声音之后,顺从地用新声线说:“是,无惨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