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卅夜,丁孝蟹一夜未睡,他担心方婷在想起她大哥后会在第二天向他问起她的姊妹,她的玲姐,他必须想好怎么向她解释这些人,他还得时刻注意方婷是不是已经记起了他这个大仇人。
还好那本股票书并没有让方婷想起太多的事,随后的几天,方婷没向丁孝蟹提起那些让他担心的人和事,连她大哥的事她也不问,只是每天更努力练习爬楼,爬不动也不肯让丁孝蟹抱她上楼,就算累得气喘吁吁,走得歪歪扭扭也要坚持自己爬到楼顶。
每次看到方婷如此拼命地训练,站在其身后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的丁孝蟹心中都会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那是一种混杂着不满、嫉妒和无奈的复杂情感,而这些情绪最终都化作了他脸上那不易察觉却又无法掩饰的不悦之色。
在丁孝蟹眼中,方婷之所以如此刻苦努力,无非就是想要尽快让自己独立爬上顶楼,好让他能够早日带她去寻找她那位被视为生命支柱一般重要的大哥。仿佛在她心里,家人的地位远高于他这个恋人,甚至可以说高到无可比拟的地步。
这种认知让丁孝蟹感到无比失落与挫败,因为他对方婷倾注了全部真心实意,但换来的却是她对亲情的执着追求。看着方婷全神贯注投入训练时坚定而专注的眼神,丁孝蟹不禁暗自叹息:或许在她心目中,爱情永远也比不上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吧……
“努力训练也好,她的身体早点恢复正常,我们就可以早点注册结婚,然后去世界各地慢慢寻找她大哥,一边旅游一边过二人世界,也许等她找到她大哥时,我们的孩子都已经长大了。”为了平抑心中的不满,丁孝蟹也会看着方婷的背影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训练后,方婷终于有一次自己磕磕绊绊地爬完三层楼的楼梯到了顶楼的花房,虽然她上下楼大多数时候还需要丁孝蟹又扶又抱地帮忙,但是方婷还是在那次自己爬到楼顶后对着丁孝蟹说
“阿孝,我可以自己爬上顶楼了。”
“你说过我爬上顶楼就带我去找我大哥。”
丁孝蟹垂眸看着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方婷,面色很是平淡,并没有露出以往那种欣喜的表情,而且心里的不悦又重了几分。
本来按照方婷当时的情况,丁孝蟹以为方婷要达到他提出的要求至少需要训练半年以上,即便现在方婷能爬上顶楼,也是和他口中的“腿全好了”相去甚远,他没想到方婷这样着急要出去找她大哥。
他虽然想过要带方婷离开香港,但也没准备这么快就带方婷走,五蟹集团现在发展迅速,大把的事情都在等着他们兄弟去处理,他至少要等公司发展平稳后才好带方婷离开。
听完方婷的问话,丁孝蟹抿唇没有马上回答她,他转头看着花房里已经开败的那些鲜花,不禁在心里暗想:任何东西都会变化,变好变坏由不得他。方婷的记忆也会不断恢复,他根本控制不住,她到底会在什么时候想起以前的事他更无法知道,既然她着急出去,那就借这个机会把该办的手续资料全部办好,如果以后发现方婷有什么异常表现就可以马上合法地带她离开香港去国外——既然控制不住她的心,那就控制住她的人。
想好这些,丁孝蟹转回头看着还在等他回答的方婷说道:
“好,就按你说的,过两天我抽时间先带你去我们求婚的地方看一看,再向你求一次婚。”
两天后的下午,丁孝蟹开着一辆白色的平治汽车载着方婷去了他们分手的那个山顶。丁孝蟹把他曾经的伤心地选做了他向方婷求婚的地方。
他做出这样的选择是因为在这里向方婷求婚对丁孝蟹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他曾在这里和方婷分手,最后差点痛失至爱;而今天他将在这里重新拥有方婷,他要亲手为方婷带上自己的求婚戒指,亲耳听到方婷答应他的求婚,他要他们曾经的“爱情”不留任何缺憾,他们未来的婚姻圆圆满满。
当然这里人烟稀少,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了他给方婷编织的“美梦”。
丁孝蟹把车在山顶停好后,转头看着副驾驶上的方婷,微笑道:“婷婷,就是这里。”
方婷看着眼前荒凉的山顶,又看了看身边的丁孝蟹,说道:“阿孝,真是这里吗?没有人的?”
丁孝蟹看着面带疑惑的方婷继续说道:“那几天你因为你大哥不告而别,每天都不开心。后来我就开车带你来山顶散心。”
“结果在山顶,你因为想起你大哥又哭了起来,于是我就哄你说,虽然你大哥走了,可你还有我,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
“本来我就已经买好了一对戒指,准备向你求婚的,那天见你哭得伤心,我就决定在这里向你求婚。”
“我就这样把戒指掏出来,给你带上,问你愿不愿意嫁给我,做我老婆。”
丁孝蟹一边说着话一边就掏出了那枚对方婷来说既熟悉又陌生的戒指,然后拉过方婷的左手,把那枚戒指再次戴在了方婷的无名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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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好戒指后,丁孝蟹抬起头望着方婷的眼睛,深情款款地说道:“婷婷,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我想以后每天都陪你疼你宠你,照顾你一辈子,给我这个机会好吗?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