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献眼底闪过轻微的诧异,这几日他在这姑娘面前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难得她在自己面前露出少许的和颜悦色。
“待我身子再好上些许,咱们便准备上京?”傅瑶抿了抿唇,眉头微蹙,也不知三哥哥那边怎么样了。
沈昭献点点头,他正有此意。
大姑娘前两日才受了风寒,现在不是最好的动身时机,这些时日他都等了,也不差等上这两三日的时间。
“说来也是惭愧,这大过年的,本是喜庆的日子,怎奈何我的身子却是这般的不中用。”连三妹妹都比不上。
“大姑娘说笑了,生老病死本就是人生常态,半点不由人。”沈昭献眼角抽了抽,语气里夹杂着一丝无奈。
傅瑶轻笑一声,不再多说一句,现在她只祈祷着自己能够顺顺利利回到上京,好好做自己的靖远将军府长女一职。
将来再寻上一位顶好的郎胥,顺顺利利过完这一生便是她此生所愿。
“沈公子,其实我一直十分好奇一件事,你上京不仅仅是为了科考,亦是为了与傅家的婚事,为何在我看来,你仿佛一点都不着急。”
娶妻生子是一辈子的大事,稍有不慎便是身败名裂。
其他也就罢了,沈昭献除了关注科考的事情,在婚事上面竟然是一点都不在乎,这不是一个正常人应该有。
沈昭献愣了愣,微微勾起唇角,不禁想到了自己在靖远将军府十分尴尬的位置,反问道:“在乎就能自由的选择哪一位姑娘吗?”
这话一听,颇为孟浪,甚至有几分不可理喻吗,不过细细一想,他说的有几分在理,的确,沈昭献在靖远将军府的位置十分难堪。
祖母是很重视沈昭献,但又不能越过几位兄长,至于嫡母根本不想将傅玉这个心肝宝贝许配给他,向来都是别人决定他的命运,哪能他自己有一丁点的决定?
沈昭献冷眼瞧着面前姑娘变幻莫测的表情,仿佛无意一般,神色却是深以为然,缓缓开口:“所以,无论是府上的哪一位姑娘对我来说,都没有一点子区别。”
“怎么能不一样呢?”
“有何不一样?”沈昭献定定看着傅瑶,眼底闪过一阵晦朔不明的情绪。
“明明就是······”傅瑶垂眸看着一眼沈昭献紧紧攥在一起的手,心下微微一滞,转了话语,“至于是不是一样,沈公子日后便会知晓。”
“我没有成过亲,自然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生活,不过老话说的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二人的谈话最终以不欢而散而告终。
来之时为了赶时辰,自然而然也就算了最为方便的水路,回去身边虽是多了一个沈昭献,傅瑶却也固执的选择了陆路。
毕竟,她可一点都不想在再吐得昏天黑地,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咕噜咕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马车摇摇晃晃的驶向扬州城的方向,傅瑶双手捧着一盏茶,眼眸微低,静静的看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