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
“我不会再后悔了。”
说完这句话,他心里浮现一种奇怪的情绪,也许是因为那个噩梦。
“在聊什么?”
齐辉的声音。
白星河循声望去:“你还没睡啊。”
连姨拈着一副金丝眼镜,又戴上了,像个视力不良的老人。她很疲惫:“没什么,是我不确定的事。”
白星河心想,她总会把这些预言告诉齐辉。
只是说了又怎么样,这种故事卷来的无非是怀疑和难以置信,没有任何实质。他身体忽然一轻,被一个熟悉的臂弯横抱起来。
“你真的很执着让我回房间睡觉。”白星河抱怨。
齐辉不假辞色:“医生的建议,你病了,最好多休息。”
画面旋转又停下,眼前已经变成天花板吊灯,一片模糊金色。夜晚和白天对白星河已经没有什么分别,睁眼闭眼都是一样的。
他被暂时幽禁在这座宅子里,与外界的联系只有电视机。
床头灯彻底暗了。
一阵窸窸窣窣之后,齐辉也睡在他身边。
对他,齐辉既像情人也像主人。
白星河大病一场患上眼疾,因为本质美貌,略有点憔悴也像个病西施。
他看着少年,像蛇注视猎物。
蛇的想法很简单:“这样也好。”
——像现在这样。
少年乖巧地与他同床共枕,尽管不情愿,却怎么也走不掉了。
鬼王这样的人,在鬼界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事实上齐辉也是这样随心所欲,他把白星河留在身边,却什么也不解释。
只是为什么这样做,齐辉自己也不明白。
思考原因没什么意义,只需要把对方留下就好了。
他怀里的少年正辗转难眠。
“在想什么?”
“不知道眼睛什么时候才能好,我的作业还没有写。”白星河睁开眼,用了现成的理由,“我班主任上学期就把我列为重点观察对象了。”
“医生说不会很久。”
“唉……我也好长时间没有回人界了。”
“不必回去。”齐辉说得理所当然。
真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问答,白星河暗暗想,又温言相劝:“我是人不是鬼,对不对?而且我快开学了得回去上课——别,我才不要转学到鬼界的学校。”
刚说完,他飞快钻进被子里闭上眼:“就这样决定了!”
他翘着唇角,看起来很开心。
如果现在a在床边,或者b或者孟狄,他们只消看白星河一眼,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反正白星河向来把自己和别人都当玩具耍弄,在游戏里这么干更不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