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问题,我保密?”赵小雅觉得晏冷这句话似乎逻辑有点问题。
“嗯,和你的任务没关系,和国家大事也没关系,就是我一个私人问题。”晏冷整个人有些懒懒的,但是就是在酒吧的转移上,其实都坐得很直,也很正。
晏冷又点了一杯霜冻margaretfrost,但是没再点水。
“这就是条件?”
“随你理解。”
“为什么问我。”
“我没有别人可以问。”
“……”赵小雅不说话了,脸上也没有了刚才那么明媚的笑容,整个人看起来不像一个活人,倒像是一座冰冷的雕塑,没人能伪装成赵小雅,因为她的冰冷是完完全全真的没有一点温度。
“为什么岑歌能毫无压力地接受我。”这个问题在晏冷心里已经吞吞吐吐了几百上千遍,可在岑歌面前,他还是问不出口,或许一个局外人,能给他一个答案。
“……”即使赵小雅对那么多的事都漠不关心,还是被这句话涵盖的信息量震了一震。晏冷和岑歌在一起了,两个男人,98年,惊世骇俗。
“你看,你也觉得震惊,也会觉得惊世骇俗,可岑歌接受了,而且毫无压力,为什么呢?可……他也不该是骗我的,我……想不明白。”晏冷这话不像是刻意说给赵小雅听的,倒像是自说自话。
“……那你为什么接受了。”
“……?”
“你为什么接受了?你觉得你们在一起没什么接受不了的,可你为什么觉得岑歌就觉得接受不了呢?”
“……我不一样。”我是重生的。晏冷不能和赵小雅解释他是个重生者,他已经想了二十年,当然可以接受,可岑歌为什么就这么轻易地同意了呢?喜欢一个人很容易,为一个人付出所有也没那么难,可愿意一辈子走下去的决定为什么会接受得这样轻而易举。
“你是不一样,你有爹有妈,有兄弟姐妹,有依靠,有退路,岑歌什么都没有,所以明明该有顾虑的你,却疑惑为什么岑歌会毫无顾虑,我倒是觉得很奇怪。”
晏冷心头一震,原来……他和岑歌不一样,岑歌除了他以外,竟然什么都没有了。
他怎么可以忘记,岑歌在他十四岁的时候就已经孑然一身了,他怎么可以忘记,当他想着岑歌会不会这样会不会那样的时候,岑歌已经没有退路了,除了自己,他无依无靠。
晏冷的心疼得厉害,他怎么可以忘记,他的岑歌在一周前还遍体鳞伤,他怎么可以忘记,他的岑歌已经无家可归,除了自己许诺的他们的家,他再也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他怎么可以忘记,他的岑歌曾经一个人在路上走了一辈子,他怎么可以忘记,他们都是彼此的唯一啊。
晏冷慢慢起身,从冰焰走到了小镇,在那么多肆意扭动的人中,他一眼就看见了他的岑歌。
岑歌,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