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更有些许人窃窃私语嘀咕着,“薛老师是老一辈的行家了,玩古董这一行的人都知道他老人家的名讳,他都说的这般信誓旦旦了,这大齐通宝会不会真的是赝品?”
“西城拍卖行坐落京城已经数十年了,从上世纪七十年代开始就已经成为了这里众人皆知的拍卖所,讲究的也是一个信誉问题,怎么可能会把假货摆上台?”另一人反驳。
“这年头都是利益熏心,谁又知道这会不会是他们自演自导的一场戏?大齐通宝可能国宝级的珍宝,古泉界更是日思夜想的宝贝,如此诱惑之下,保不准谁会被金钱蒙蔽了眼睛。”
“我和林行长合作过几次,他的为人我很清楚,绝不是那种为了区区利益而放弃自己信誉的小人。”
讨论声此起彼伏,当真是好不热闹。
薛卲冷嘲热讽道,“听说这枚大齐通宝是这个小姑娘发现的,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她懂什么是大齐通宝吗?”
全场大部分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瘦小孱弱的顾一晨身上,这下质疑声更大了。
顾一晨不卑不亢的站起身,毫不退缩的迎面上前。
薛卲高傲的抬起头,“我可是研究了大齐通宝几十年的老人了,都不敢自称自己找到了大齐通宝,小姑娘随随便便就拿出了一枚,不得不让人怀疑。”
“有时候,鉴宝本事是一回事,运气是另一回事,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再一回事,那就是人品!”顾一晨目光灼灼的面对着咄咄逼人的薛卲,当真是没有半分胆怯。
薛卲是出了名的暴脾气,听这丫头含沙射影的一句辱没自己人品的一句话,顿时撂袖子,“我好歹也是德高望重的前辈,这就是你对待前辈的态度?”
“对于睁眼说瞎话的前辈,我想我没有必要尊重,这是对其他有名望前辈的尊重。”
“你——”
“薛前辈口口声声说这枚大齐通宝是假的,流铜这种普遍现象,对于古币而言,不是没见过,像薛前辈这种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而言,怕是早已是司空见惯了。”
“你年龄小可能不知道,但我想在场大部分的专家教授都知道,‘四角大王’这枚大齐通宝就是由我亲自鉴赏出来的,我会不知道大齐通宝的特征?”薛卲得意的双手抱在胸口处。
顾一晨像是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那般突然大笑起来,笑声朗朗,惊得所有人都一愣一愣。
薛卲面色一沉,加重语气,“你笑什么?”
顾一晨笑声戛然而止,面无表情的瞪着跟自己摆谱的男人,毫不客气的拆了他的台,“我只知道大齐通宝是由秦淮老师带领团队鉴定出来的。”
薛卲仿佛被人狠狠打了一个耳光,当年秦淮是身为组长,但无论是面对媒体,还是面对钱币主人都是由他亲自接见,所以在大众眼里,他才是货真价实的组长领导。
这是一件陈年往事,知情的人少之又少。
顾一晨冷笑道,“既然薛前辈口口声声说自己有本事鉴赏处大齐通宝的真假,也不相信我这么一个小妮子的话,那不如我们请出另一个与你同样有声望的前辈,问问他的意见如何?”
话音未落,坐在偏远位置的地方站起了一人。
“秦淮老师?你是秦淮老师?”坐在附近的两名男士激动的大叫了起来。
“真的是秦淮老师。”
“秦淮老师不是宣布退隐了吗?”
薛卲见到来人,整张脸黑的跟煤球似的,嘴角抽筋,更是难以说出一个字。
本是看戏看的津津有味的程景祁神色一凛,目光恶狠狠的盯着犹如众星拱月出场的男人。
他没死!
程景祁觉得自己大意了,那一天的大火虽然烧毁了一栋宅子,但他也应该确认一下里面的人死了没有。
大意了。
太大意了。
秦淮的出场引起了全场关注。
他是鉴宝这个市场里屈指可数的大师级别人物,当年和林相尹同分整个市场天下,形成了南秦淮北林师的局面。
只是后来和林相尹闹掰之后,他渐渐的宣布退出,大概已经有三年没有出现在众人眼前了。
薛卲急喘了两口气,他低下头,似乎在思考什么对敌之策。
“秦老师。”顾一晨双手作揖,“辛苦您走一趟了。”
“听说你找到了大齐通宝,无论如何这一趟我都得来。”秦淮戴上眼镜,直接上了台,近距离的仔细观察一番这枚被人质疑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