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再来一次,其实压根就不止一次……
这是祁知年最后晕乎乎地靠在祁淮怀中,脑中唯一能想到的事,他还掰着手指头,试图算算到底几次,却是越算越迷糊。
其实到最后一次的时候,祁知年有些受不住,伸手想要推他,那时他已经哭啦。
殊不知,某些时候,眼泪反而是个坏东西。
祁知年哭得很伤心,口中直喊祁淮是个“坏东西”,又哭着说:“你都三十多了,怎么还这样啊……”
他纯粹是迷蒙中发出最为真心的胡言乱语,殊不知于某人而言,这反而是种夸赞,三十多岁的国公爷却也被刺激到啦,于是又将他折腾了好一番。
祁淮自小习武,为锻炼体魄,寒冬腊月地游冰水,便是直接在雪地里打滚,都不过小菜一碟。
经过这样的事儿,他浑身只有更暖的。
温泉也不能久泡,祁知年身上的皮肤已是越来越皱,他才终于停止“魔爪”,抱着暖呼呼又软乎乎的祁知年上岸。
两人的大红衣裳落得遍地都是。
他随手捡了件自己的单衣,先给祁知年浑身擦干净,又给他穿衣裳。
祁知年目光有些呆呆的,祁淮手刚碰上他时,他立即道:“不能再那样了!”还伸手去推祁淮,“不许碰,不许碰……”
完全是出于本能,祁淮笑道:“这是被我吓到了?”
“不许碰……”祁知年再推。
祁淮拽住他,给他将衣裳穿好,随后便将人禁锢在怀中,亲亲他的脸,道:“不碰了,听话,外头冷。”
祁知年噘嘴:“那你不许碰!”
“一定不碰。”
祁知年这才任由祁淮给他穿衣裳,不仅穿好祁知年原本的衣裳,就连祁淮自己的衣裳,也有一半给裹在祁知年身上,祁知年再伸手阻止:“你穿,冷呢。”
“我不冷。”祁淮告诉他,“我少时习武,六岁时,冰天雪地的,我师父就将我扔进深山里待了足足七天,只着一件单衣。”
祁知年吓到了:“万一遇到野兽怎么办?找不到吃的又该怎么办?还那么冷!你才那么小!”
祁淮边给他系腰带,边笑:“当时我也很怕,甚至怨恨师父,可直到我后来活着出来,才知道我师父他早就拉网探查过,那片山林没有任何猛兽,甚至有不少冬眠的小兽可食,师父其实对我极为关照,这也是为了锻炼我。之后,几乎每年冬天,即便不是师父要求,我也会在雪地里锻炼,这样的冰雪,于我倒也不算什么。”
祁知年暗自咋舌,心疼,却又佩服,他顺势窝进祁淮的怀中。
祁淮低头看他:“腰带还未系好。”
祁知年不动,反而将他抱得更紧,小声道:“你小时候真的吃过好多苦啊……反观我,我从小就在享福……其实我小时候也有想过学功夫的,我与纪嬷嬷说,纪嬷嬷却说太辛苦啦,不让我学,还给我举例子,说你也没有学呢……”
祁淮笑,说道:“此事我知道,纪嬷嬷与我说过。”
祁知年惊讶地抬头看他:“我以为你完全没有在意过我呢。”
祁淮有些心虚,其实那十几年里,他还是挺在意祁知年的,毕竟祁知年是赵初瑾的儿子,只是这种在意实在不怀好意,暗藏着的全是利用与防备,此时他根本不敢对祁知年承认。
就拿那时候纪嬷嬷与他提起祁知年想习武的事情为例,他直接拒绝,也是不想让赵初瑾的儿子变得更厉害罢了,并没有从祁知年本人身上考虑过。
他顿时有些后悔,接了此话,不过,他又庆幸,好在没让祁知年学。
他道:“幸好当时我未答应,习武多么辛苦的事儿,每日马步就要蹲一个时辰,你那时多小的糯米团子……”说到这里,他叹气,低头看祁知年,“我从未见过小时候的你。”
祁知年笑开:“后悔了吧?”
“非常后悔。”祁淮说得真情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