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烟袅袅兮秋风,世人皆叹余生晚。
牛驼镇,溪流涓涓,进镇的小石桥上站着位书生,书生名李,字安瑜,小镇昨夜小雨漫漫。
早上的刘老二家的狗难得未曾叫唤,雾笼在李安瑜身上,发髻上有点点雨珠,烟雾弥漫,清晨的风略微清凉。这时候天未亮,因为昨夜小雨缘故,村民今天起得略晚。
“先生,先生等等,先生等等……”小镇道路传来窸窸窣窣几声,几个模糊不清的身影在雾中前行。不一会儿,来到石桥上,略微喘息。
李安瑜转过身子看着三个半大小子,风吹过青衫。
沈锦小喘一口气,看着这位身材修长的青衫先生,先生背着手看着他们三人,与先生对视了一眼,又急忙低下头去。
三人不整齐做揖“先生安好”
李安瑜略微点头“你三人,可否将昨日功课熟读。”
何沁起身略微迟钝道“昨夜已将功课熟读,听闻先生要走,我等三人前来见见先生。”说话同时看向沈锦和沈世潼。
“你三人怎知,我今日要走”
沈锦忙到“听铁匠铺的老刘头说的”少年郎看着这位先生,明眸皓齿,心里有种奇怪感觉,先生似乎故意在此等待。
沈锦和沈世潼虽都姓沈,却不是一个门第,沈锦出生普通,而沈世潼人身材略微发胖,家中父亲乃是镇上富豪。
李安瑜只是略微点头,看着三个少年郎,虽低头肩膀和腰却笔直。
“我且问问你三人,夫鹄不日浴而白,乌不日黔而黑,你三人有和见解”
三人身形略顿,过了一会。
何沁看了看沈锦又看了看沈富贵,“此句大意为天鹅并不天天沐浴,而羽毛确是洁白,乌鸦没有暴晒羽毛却是乌黑,学生认为万物都有自身本性,不可强行改变。”何沁看了先生一眼,先生脸色依然平静,然后看向沈富贵。
沈世潼和何沁对视转头看向先生迟疑略微恭手道“学生略有困惑,若白色的鹅吃庄稼,而黑色的乌鸦吃的是死去畜生腐肉,学生不知两者何为黑白”沈富贵看向先生,先生依然是先生,面色不曾改变。只是略微点头看向沈锦。
沈锦略微有些急促虽然平时偶有逃课,但面对先生还是略微急促“学生认为……”略微抬眼看向先生,先生点点头,沈锦心平静下来。
“学生以为,不论是天鹅亦或是乌鸦,不论黑不论白自身存在就有自身存在的的道理,万事万物亦然”
先生点点头“今我在教你们最后一课,何沁,你觉得万物都有自身属性,不可强行改变,那我且问你,蝉栖于高枝,却生于土,在土为茧,在树为蝉,你且知为何?”
“沈世潼,你知白鹅为何吃庄稼,那你可知为何白鹅为何吃庄稼,你说乌鸦吃腐肉,可知道为何乌鸦吃腐肉,而不食其他”
“沈锦,世间万物既然存在,又有存在道理,那你可知道理为何?”
先生对着几个少年提出问题,少年郎不知所措挠了挠头。
“我且送你等一句话欲寻心,先问路。
……
塘子巷里,三三两两孩童打闹着。沈锦走在巷子里心想先生此去可能不会回来了吧。
巷子里几座低矮房屋坐落在两旁,最右边最里边一座小院就是沈锦家,木门上的朱漆有点发黑,早年父亲还是镇上瓷厂一位帮工,家里略微宽裕,后来父亲因为窑子倒塌砸伤了腿,成为了跛子,瓷厂较多都为重活,父亲便也无法继续帮工。家里父亲三十有七,母亲三十有六,母亲靠帮沈员外家织布补贴家用,父亲酿得一手好酒,可惜粮食珍贵,无法酿造,家里种植的蜀黍(高粱)并不多,只能拿出一部分酿酒售卖。
敲响破旧木门,屋子里很快传来脚步声,院门打开,沈十三看着着面前少年郎,少年郎长高了,腰更加挺拔了,感觉快和自己一般高了,少年郎平时好动今天却少有的平静,略微呆滞,转瞬嘴角又浮起笑容。
“老爹,先生已经走了!”父亲站着看不出跛脚,身材消瘦,并不高。
闻言“先生可有说何时归来。”
沈锦摇了摇头,不知父亲想些什么。
“我怎么闻到一股酒味,你是不是又偷拿我放在窖里的酒”
“没有,绝对没有”
老头子今天心情不好,还是别气他,沈锦揉了揉大腿,和父亲走进院落。
进到院落屋里院落三个小房间,最正面是父亲和母亲的,沈锦的屋子在左边,右边是柴房厨房,院落中间放置一个小石桌,石桌上斑驳不清,很有年代感,几个小石凳毅力在旁。父亲时长在这喝茶,石桌上有一些茶垢,虽然为茶,却不知为何种叶子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