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蕾速速洗漱完就出了门,坐地铁赶去了夜岚发给她的地址。大批的口罩、防护服一箱一箱摆在仓库里,在夜岚和仇骁的指挥下,孟玉蕾联系国内的医院和快递公司,甚至还要咨询海关的货物入境手续。忙碌奔波中,她也越来越意识到,国内的形势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峻。
晚上回家当她再想起来给齐星辉打电话时,那边又是深夜里。而让她揪心的是,整整两天,齐星辉没给她打过电话,甚至没给她发过一张孩子的照片。
提心吊胆了一夜,孟玉蕾终于在第二天早上拔通了齐星辉的微信语音。
“事态有些严重了——”齐星辉话音未落,就听见笑笑在一旁大喊一声“妈妈。”接着,女儿似乎将手机抢了过去,她急不可耐地告诉孟玉蕾,“安安发烧了。”
孟玉蕾从床上惊坐起来,“什么?你把电话给爸爸。”
“我觉得安安就是洗澡着凉了,你别担心。”是齐星辉的声音。
“什么叫你觉得?你确定吗?安安很少生病的,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已经不能出门了,而且这时候去医院更危险。”
“你别哄我,安安这两天有没有接触什么外头的人?”
“就是妈前几天带着他在院子跟别的小朋友玩儿——”
“奶奶带我们去游乐场了,我们还在公园吃了冰糖葫芦。”笑笑在一旁喊。
“你打开视频让我看看他。”
片刻,镜头里出现了安安通红的小脸儿。他坐在熟悉的地垫上,流着鼻涕,脑门儿上贴着降温贴。一看见孟玉蕾,他喊出一声“妈妈”,便大哭起来。
镜头随着齐星辉的手在晃动,孟玉蕾的眼泪也快掉了出来。
“多少度了?”
“刚量了,三十九度一。”
“药吃了没?”
“塞了退热栓。”
“妈妈,药是从安安的屁股塞进去的。”笑笑在旁边大喊。
“笑笑,你先到一边去。”孟玉蕾抹了眼角的泪又对着镜头喊,“齐星辉,你别抖,让我跟安安说话。”
手机屏幕里映出了安安的脑袋,他头发长了,嘴唇干巴巴的,泪水挂在脸蛋儿上,身上的衣服也污渍斑斑,可怜的样子像外面的流浪儿。孟玉蕾心酸无比,却不好意思指责齐星辉,只是一句接一句地哄着,结果越哄安安哭得越厉害。
“妈妈,你陪我练琴吧!”笑笑又一次挤进镜头。
“弟弟都发烧了,我哪儿有空?”孟玉蕾不耐烦,“你自己先去练,练好了再叫我。”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