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寥无人的深山里寂静无声,间或有乌鸦飞过,红月之下,山湾边停着一辆黑色迈巴赫。
獠牙的刺入只是一瞬的疼痛感,如针尖一样,而后就是毒素带来的眩晕和麻木。据说,没有人能在血族的捕食下挣扎。
费伊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车窗上逐渐弥漫雾气,胳膊上鼓动的青筋随着呼吸一起一伏,从身体深处涌出一股热潮让他焦灼,但是尤利显然没有放过他的意味儿,这一次比过往的都漫长。
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每一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都说是吸血鬼,但某人摄入食物的方法显然不是用吸的,他用尖锐的小獠牙咬开两个小口,软滑的舌头不断舔|舐掉溢出来的血液,之前尤利说这样可以克制他进食的冲动,但费伊觉得,还不如一口气吸死他得了。
尤利突然不满地来了一句:“你好烫。”
他的胳膊一直圈住费伊脖颈,迫使他低下头展露弱势的地方,之前他急不可耐,便就着这个姿势咬了费伊一口。手臂紧贴着他后背的那一片肌肤,现下那块肌肤温度高得发烫,他实在受不了,不满足地结束了进食。
费伊这才得以抬起他酸软的脖子,但是撑在尤利那一侧的手却并没有离开。费伊抬头,尤利才发现他额上竟是细密的汗珠。他心底也是知道缘由,心虚地没有说一句话。
空气中的呼吸声都变得让人口沸目赤起来。
费伊紧抿着唇,黑眸不善地看着尤利。他满足后总是会透露着一种天真的神情在里面,幽绿的眸子如同猫咪一样在黑夜中放大,圆润又可爱。
白净的脸上,薄唇刺目。因为刚刚吸食过血液,那双唇又红又透,唇珠最是殷红,杀人的红。
费伊像是不受控制一样,悄无声息地靠近他。尤利眼睛一眯,手指警告地撑着他肩膀,像是看出了他的企图。
他没再靠近,反而是一笑,说道:“尤利,我喜欢你。”
极快的话,就像一句玩笑。
那双幽绿的猫眼睁得更圆,这是他第一次唤尤利的名字,也是第一次承认自己藏在心底多年的情愫。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囚住尤利的手,环住他的腰将他捞了起来,强制、霸道、不容反抗地吻上尤利,还很变|态。腰间的手炙热,几乎将他揉进自己的骨子里。
除了唇舌间陌生的、可怕的、奇怪的缠|绵,尤利脑子里还晕眩地回荡着那句“我喜欢你”。
兰斯洛特庄园门口驻足的家仆见到费伊,毕恭毕敬道:“费伊大人。”
而后,他就瞠目结舌地看着面若棺材的费伊脸上顶着一个鲜红的巴掌印走了进来。
“大人,您脸脸上”
随后,他注视着从后车下来的尤利,小心翼翼道:“欢迎家主回来。”
两个人的气场同样冰冷,小家仆滴溜溜乱转的眸子仿佛吃了一个惊天大瓜。卧槽,家主不知道生什么气,把费伊大人打毁容了!
家仆们奔走相告,家主心情非常不好,众人都小心谨慎行事。这几天,兰斯洛特庄园比冰山的雪化了还要寒冷。
然而,更糟糕的事还在后面。洛伦茨家族将尤利告上了联邦审判庭。
洛伦茨家族律师上诉:“大量吸血鬼被序列者组织用于实验,而后逃逸造成大批群众受害,兰斯洛特家主尤利没有尽到清除吸血鬼、保护人类安危的重任,应当重审他在这方面的特权。”
审判庭长冰冷的目光看向尤利:“被告请陈述。”
“首先请洛伦茨确认,群众受害是因为组织实验还是因为吸血鬼,我再次重申,兰斯洛特一直都有对该事件作出第一反应,并没有任何渎职和滥用职权的地方。其二,如果洛伦茨认为兰斯洛特在这方面有过失,那么请问为何不一同追究拥有当地管辖权的奥兰多家族。”
“既然洛伦茨家主忘记了,我就替他补充上吧,我要上诉奥兰多渎职。”尤利嘴角一勾,幽绿的眸子不屑地看向洛伦茨家主。
洛伦茨气得脸发绿,费伊坐在下方,看到听众席的奥兰多同样面色不善,这些人都是有备而来的。
“第二,我以全人类的名义要求废除吸血鬼清除计划,并且兰斯洛特应为自己的失职承担后续吸血鬼的管理费用。原因有三,兰斯洛特家主知道吸血鬼存有意识不上报;二是他有解决转化问题的方法,但瞒报不说,漠视两族生命;三是这件事已经造成了受害者,我们应该及时挽回错误的决定!”洛伦茨家主不依不饶。
底下观众席一片哗然,若是洛伦茨说的话属实,那么兰斯洛特就不仅仅是失职那么简单,而是枉顾人类性命,甚至可能成为挑起两个种族战争的罪魁祸首。
尤利这次连个正眼都没有给他,甚至直接略过法官回了句:“驳回,理由我在王宫议会上已经说了。”
审判庭长不满尤利的行为,一敲法槌:“肃静!洛伦茨,请你呈交你的证据。”
洛伦茨挑衅地看向尤利,他身后的律师带上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