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又是爬墙、又是登楼,这么累,竟然还有精力动坏心思?”我一嗔怪道。
魏璧白了我一眼,强自镇定道:“我可是给你记着呢!”
望着他不甘的眼神和无可奈何的背影,我笑得滚到床上。
翌日一早,魏璧刚一离开,兰嫂就兴冲冲地来报到了,穿了一身暗蓝色花布衣裙,人也捯饬的干净整洁,倒是显得干练了不少。
我让喜玫带着她四处转了转,认了认人,交代了些打扫洗衣的活计,便让她自己先去忙了。
吃了早饭,我让喜玫拣了几件像样的钗环首饰给我仔细地装扮了,又换了一身暗红色织金长裙,照了照镜子,觉得仪容还算威严,便又让吕义备了马车,带上喜玫,直奔着孙县令的县衙宅邸去了。
下了马车,喜玫一报家门,唬得门口的衙役头也不敢抬地将我们二人让了进去。
进了门,穿过正衙,后衙守门的门子听说我是王妃娘娘,又见我来势汹汹,也不敢拦着,任凭我和喜玫大摇大摆地向里走去。
过了穿堂,便是花厅,两个丫鬟正在扫地擦桌子,见了我和喜玫,也是一副不知所以的样子。
喜玫脆声问道:“你们家老爷呢?”
其中一个年纪较小的青衣丫鬟指了指里面,怯生生道:“老爷正和夫人在正厅喝茶呢!”
我点了点头,一边继续昂首挺胸地带着喜玫向正厅走去,一边暗自打量着四周,虽然宅邸不大,一路又是檀木家具、又是汝窑茶具的,估计老孙的小日子过得不算差。
进了正厅,只见孙县令和一个中年富态的白胖女人正一左一右地坐在八仙桌两边,一边喝茶,一边闭目眼神,夫妻俩的表情煞是慵懒,煞是滋润,煞是悠闲。
“孙县令,小日子过得不错呀!”我笑了笑,大大咧咧地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孙县令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噗”地一声,一嘴的茶水喷了刚转过头想询问他的女人一脸。
“王妃娘娘,您怎么来了?下官有失远迎,还请娘娘恕罪!”孙县令一个箭步从椅子上蹿了起来,又瞪了旁边的女人一眼,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见过王妃娘娘!”
孙夫人被自家男人吓了一跳,望着我嘴唇动了动,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急忙上前止住了夫妻二人,笑道:“行了行了,别来什么虚虚假假的规矩了,都坐下好好说话。”
孙县令却是说什么也不肯再坐回去了,非把我让到上座,又让孙夫人去给我准备茶点,孙夫人一边答应着,一边逃也似地跑了出去。
我冲着喜玫使了个眼色,喜玫点了点头,也守到了门外。
“娘娘莅临寒舍,有何贵干哪?”孙县令坐了半边椅子,惴惴不安地望着我。
我四下里一打量,也不回答
他的问题,赞道:“孙县令,你家的宅院不错呀,比我和殿下住的可还豪华、还宽敞呢,你说,咱们换一换怎么样?”
孙县令忙站起身,苦笑一声,干巴巴地道:“娘娘折煞下官了,不是下官不忍割爱,只是这宅院,并非是本官个人私产,而是归朝廷所有呀!”说着,抬头朝着外面指了指,道:“西边是吏舍,住的都是县衙的吏员,南边是监狱,东边是马房和官仓,我和拙荆也就住了后院两三间而已。”
孙县令说得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噗嗤一笑,道:“好了好了,你坐下吧!我开玩笑呢,咱们还是说说正事吧!”
孙县令见我面色缓和,才松了口气继续坐下了。
我清了清嗓子,道:“孙县令,本地可有什么商贾富户?你如实说来,可别瞒着我。”
孙县令眼珠子一转,大概是以为我想趁机打打秋风,立马堆起一脸奉承的笑容,忙不迭地道:“回娘娘的话,黄沙虽然地处偏僻,可是富商人家,还是有那么几个的。比如贩马的周大户,贩丝绸的许大户,贩茶的王大户,贩皮毛的苏大户,还有……”
“打住,打住,”我听得傻了眼,差点儿拍案而起,“这也叫有几个?我先前见黄沙街上普通百姓都破衣烂衫的,还以为黄沙全是穷人,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见识浅薄了,原来竟然是藏龙卧虎之地。”
“咳,娘娘,池塘再小,也总有几条大鱼呀,”孙县令嘿嘿一笑,又试探道:“敢问娘娘可是想让下官办一场宴席,来给殿下接接风?说起来,下官一直想为殿下办一场接风宴,可是老摸不着殿下的人影,派人去送了信,殿下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