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妹来得正是时候。”北堂扎木与北堂奇雅互递了一个眼神,嘴角的阴邪愈是的浓重,又是端起案前的清酒,“来,皇妹,喝一杯。”
比起昨晚,北堂奇雅稍稍敛了野蛮的锋芒,行至殿中,淡淡地睨一眼羽彤,仍然是满目不屑,不过碍于宫廷礼节,她还是微微福身,给二人行了一礼,方才踏上台阶,接了北堂扎木递来的清酒,一口饮尽,接着一抹红唇上的残液,笑得冷冽,“王爷的身子强可真是硬得厉害,挨了一铁鞭,还能这般好精神的坐在这里,叫奇雅好是佩服,不愧是能文能武的龙城辽王。”眼波流动,暗芒生起,看不清的琉璃之色。
“过奖。”南宫云轩冷冷扔下两字,精致的面孔上依然是雪山般的冰冷,没有丝毫热度。
“皇妹,先坐下,朕还有要事与辽王相谈。”北堂扎木靠回到椅背上,表情依然那般悠闲,给北堂奇雅递了个眼神。
北堂奇雅的眼睫一颤,似是会了意,只是笑笑,端起北堂扎木面前案上的水果盘,一转身坐到了龙椅旁边的一把金漆交椅上。如同她的这位皇兄一般,慵懒地靠上椅背,一脚搁上椅,一边抓着水果往嘴里喂,一边盯着南宫云轩,目光一刻也不曾离开过。
“朕知,辽王出使北漠,是有着艰巨的任务。”北堂扎木的细眸愈是眯起,唇角扬起的弧度愈来的凌利,索性地抱起案上有酒壶一口一口地往嘴里灌,“东方璃他不就是想拿沼泽之地换朕的京云十六州么。”
说罢,是冷冷地一声哂笑。
北堂扎木分明是在挑剔,估计他早做了准备,想要京云十六州,估计难上加难。
羽彤的眸微微一暗,依然端端地坐在交椅上,余光扫一眼身旁的南宫云轩,他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多余的表情,那也是淡淡的笑意,不过是不屑的冷笑,精明的蓝眸里涌动着睿智的光芒,放在椅扶上的手开始有一下没有下的敲着,“北漠帝料事如神,看来已经猜到本王的来意。”
“不用猜也知道。”北堂扎木弹了弹衣袖上的看似没有尘埃,忽然地坐正了身子,“城池朕不在乎,北漠地大物博,区区京云十六州算什么。”笑得不屑,鹰眸忽得一挣,那道暗光倏地扫落到羽彤身上,仔细地将她打量个遍,高雅的女子,不妖不艳,像一朵坠入人间的莲花仙子,鹅子脸上清澈的眸子像繁星一般的灿烂耀眼,启唇之时,不怒不笑,闭眸瞬间,姿态优雅。
尤其是凝聚在眼里的智慧之光,是那样的吸引人,好想叫人去挖掘。北堂扎木好酒色,喜爱天下美女。欧阳羽彤的奇事早已传到他的耳里,方才与东方璃通了信函,想一睹辽王妃貌。
东楚皇帝果然守信,派了辽王夫妻二人一同前来,妙哉!妙哉!
“朕想了,京云十六州可以给,但那烂沼泽,朕是不会要的。”北堂扎木一掀长袍,声音慵懒的厉害。
“北漠帝想要什么?”南宫云轩睨着冷眸,满是肃杀之气。
“这样,只要辽王肯割爱,京云十六州是东楚的,朕还外送三座城池给辽王。”北堂扎木退却眼中所有的不屑,这回正襟危坐,眯着细眸盯着南宫云轩,其实他视线的焦点一直是盯着欧阳羽彤,挪都挪不开。
“皇兄,不可。”奇雅倏地从椅子上起身,浓眉微皱,同时恨恨地看了一眼羽彤。
她似乎已经猜到北堂扎木要的是什么。
“北漠帝请讲。”南宫云轩也不是省油的灯,目光比起方才愈是凌利起来,眼神的对决,足以杀死人。
“朕要她!”北堂扎木忽然从龙椅上起身,抱着酒壶大饮了一口,目光直勾色地扫向欧阳羽彤。
“不可能!”南宫云轩敲扣着椅扶的手骤然停下,就在那一瞬,蓝眸的冷光凝聚成了冰,杀气腾腾,像利箭一般射到北堂扎木的身上,嗜血一般的可怕。
能杀死人的眼神,北堂扎木迎上,刻意地避开,抱着酒壶在案上踱了两步,慢悠悠地说:“城池与女人,辽王只能二选一。要么留下她,拿着京云十六州的地契回东楚,要么带走她,朕给你在北漠草原上找一处葬身之地。
北堂扎木的话刚落,接着就听到轰隆一声响,龙椅前的案台立即断到两截,器皿落了一地,摔得支离破碎。
奇雅惊坐而起,不知发生何事。
北堂扎木已是愣在原地,怔怔地看着断裂的案台,再看看南宫云轩,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心底里暗暗吃地。
龙城辽王,果然厉害。
这边南宫云轩的手缓缓地从发冠上挪开,冠上少了一枚簪子。刚才内力的迸发,就连坐在旁边的羽彤都未看清楚,快如闪电,力道凶狠。
只瞧断开的案台上插着一格簪子,极其醒目。
他的眼神里除了肃杀,是满满的警告——他要杀北堂扎木是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的。
“这世上没有人能威胁本王!包括你!”南宫云轩一甩袖,同时捉了羽彤的手,起了身来,冷漠里是满满的杀气,“本王的女人不是物口,不用用来交易的,你记住。她是本王的,京城十六州也会是本王的!”
冷厉的声音在大殿里撞击出一声声回响,他的霸气,他的从容,叫人看一眼都觉得生畏。
城池与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