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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笃定,可是我依然觉得他的声音里也有一丝不安。若放在平时,丁伯和李伯他们教出来的弟子我是绝对信任地过的,可现在他们面对的,几乎是天下所有的高手啊,而且还是数百个,就怕这些人杀红了眼------还有,那伏在暗中的柴玉关------
我不敢再想下去,松开罗长风的手,掩住脸庞:“是我害了他们,是我对不起他们-----我对不起他们------对不起------”
“不,不是你。”
罗长风毅然地打断我的话,蹲下身轻柔而又坚决地扳开我的手,捧起我的泪脸,认真地注视着我,柔声道:“你没有对不起他们,如果不是朱家,他们也许早已饿死在街头了,朱家和小姐对他们都有大恩,他们就是为了小姐死了,也必定是心甘情愿的。而且,没有消息并不代表他们就出事了,小姐你想想看,那些孩子来我们这里之前,几乎都是在外流浪已久的孤儿乞丐,他们自有我们所不知道的一套生存方法,再则,说不定只是通讯方面出了点问题而且,甚至,他们可能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你不久就可以看见他们了。”
“真的吗?”
我呆呆地看着他,第一次听到罗长风一次性说这么多话,不由地有些不习惯,思维好象也有些混乱了,“他们真的会没事吗?”
“会没事的,你要相信他们!他们一定会平安归来的。”罗长风坚定地道。
“那就好,那就好!”我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突又抓住他的手,“你快去,快去再发几只信鸽给他们,让他们一接到信鸽传书就立刻回来,不要管什么消息,也不要管什么死人秘笈和珍宝了,只要他们回来,就比什么都好!你快去,快去啊!”
我站起身,拼命地推着他。
“好,属下立即去办!”罗长风顺着走了两步,等到我放手时又回头道,“小姐,还有件事,李前辈来了。”
“李前辈?哪个李前辈?”我脑中混乱不堪,一时想不起来我几时约了个李前辈。
罗长风的面上似乎泛起了一丝微笑,随即隐去,道:“小姐难道忘了那个霜叶飘落时的约定了吗?”
干爹?干爹来了么?
眼前顿时一亮,只觉得满天的乌云立即散去了一半。我一转眼看了一下园中的树木,果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树叶都几乎快掉光了。
“明年霜叶飘落时,宝淑山中眠石处,吾儿可携酒来会------”这段日子来我满心都是担忧,竟把这个约定都给忘了。
“干爹在哪里?”我狂喜地问道。
“还是在老地方。”
罗长风话音未落我已冲了出去,抛下一句:“长风,火速送坛好酒过来,我先走一步。”
跑到马厮,不待马夫装上马鞍,我一个翻身,骑上白雪越栏而去。
干爹,干爹!你可知道七七有多想你吗?七七的心中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对你说,有很多事情要找你商量,你怎么可以才来啊?干爹!
一路急驶,几乎是片刻之间就到了宝淑山下,顾不得别人诧异,我飞身下马展开身法,往山上奔去。
穿过狭小的岩石通道,只见灰白岩石上,白衣飘然地立着一个身材清瘦的人,他听到声音转了过来,狂放不羁而又清朗无比的面上正含着熟悉的笑容。
“干爹!”我跳上岩石,直扑到干爹的怀中,近些日子以来满腔的紧张、担忧、害怕和后悔都化作泪珠儿,断线般地滑落了下来,瞬间打湿了干爹的胸膛。
“你这丫头,这么一见干爹就哭啊!”干爹轻拍我的背,取笑道,“见了干爹也不用高兴成这个样子吧,非得把干爹的衣服搞的都是鼻涕不可么?”
“干爹!”我轻叫,不好意思地拿出绣帕擦了擦鼻子,却依旧伏在他的怀中不肯起来。
干爹笑道:“好啦,好啦,我这不是来了吗?丫头,我的酒呢?干爹的酒虫可已经上来了。”
我醒了醒鼻子,笑道:“我一听长风说您来了,等不及去取酒就先过来了,酒长风随后会拿来,包准让您喝个够。”
干爹笑道:“那就好,干爹别的都不怕,就怕没酒喝。来,丫头,让干爹看看-----嗯,一年多没见,我的干女儿出落地越发标致动人了!”
我笑道:“干爹也一样,依然英俊潇洒,风度翩然,玉树临风才情卓然气质------”
“好了好了,再让你夸下去,干爹就是脸皮再厚也要无地自容了。”干爹哈哈大笑,拉起我坐下,“你适才一见到干爹就哭,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啊?告诉干爹,是谁敢惹我的干女儿生气,干爹去教训他!”
提及此事,我不由地脸色一黯,尽管干爹的口气活象个一心护短的市井小民一般,可我却有些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