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钱公泰眉头一皱,刚要说话,我已不紧不慢的道:“常言道,就算官老爷升堂断案,总也要讲究个认证物证俱在,方能结案,何意贵派只凭左长老一面之词就认定熊猫儿是凶手呢?小女子敢问左长老,除了您之外,可还有其他的人证,或者物证?”
左公龙面色阴沉的道:“姑娘莫非怀疑老夫的话?”
“小女子自然没有怀疑你左长老说谎。”我客客气气的道,眼波流转,往四下一拳环顾,语调突转,“小女子不够是肯定左长老你在演戏罢了。”
群豪被我刚才的言行举止蒙的摸不着头脑,直至此时才哗然一片,骚动起来。四方竹棚的丐帮弟子更是纷纷站起来,对我怒目而视,左公龙边上的弟子更是立时要冲过来与我拼命。
我的眼睛还未曾眨上一眨,却见台上人影一晃,我的周围已多了三条人影,将我团团护住,正是沈浪、熊猫儿以及王怜花。
一百四十一章 真相大白
钱公泰沉下脸,道:“朱姑娘,敝帮念你是请来的客人,故而才对你再三容忍,如今你却公然侮辱敝帮唯一的长老,这是何意?”
我不答反问:“我听说阁下和高小虫都是昔日熊帮主的高徒,不和是否是真?”
钱公泰沉声道:“我和高兄弟受熊帮主养育栽培之恩,这点钱某终身不敢忘怀。”
“既然不敢忘怀,何已如今反替不共戴天的杀师仇人说话?” 我突然斥道,“熊帮主如若地下有灵,不被你这个孽徒再次气死才怪!”
钱公泰面色顿变,连连倒退两步,不可思议地道:“姑娘说我师父是他杀?”
“钱公泰,这妖女三番四次阻挡我们为两位长老报仇,众所周见,如今又在这里胡说八道,你还不速速将她拿下。” 左公龙突然厉喝道。
“你竟不知道么?” 我当左公龙的话为耳边风,眼睛直盯向钱公泰,却见他眼底一片茫然,似乎却不知情。也是,当年熊帮主出事时,他和高小虫都不在场,所有的一切都是听在左公龙他们转述的,被蒙在鼓里也是正常,“那敢问高小虫现在何处?”
“我在这里。” 一个声音笑嘻嘻地响起。
只见高小虫就悠然地坐在东面的丐帮弟子当中,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脖子上有两把刀,两把雪亮的钢刀,而刀把在他身后的两个面色木然冷煞的丐帮弟子手中,这个高小虫果然天生乐观,自己的脑袋都在人家的刀口上了,还能笑的那么若无其事。
我抿嘴一笑,点了点头。不再看他和钱公泰,复又转向左公龙,“左长老。老实说,我不得不承认你地故事确实很精彩,也很动人,就连我这个知道事实真相的人。也几乎被你骗倒。实在佩服,佩服!只可惜你千算万算,却没算到欧阳轮临死前竟留下了一副血书,以亲身笔迹证明左才是真正的凶手吧!”
左公龙顿时色变,双目精光方闪,我已扬声道:“敢问哪几位是欧阳长老座下弟子,小女子有欧阳长老临终之物需各位辨别。”
只见东西南三面立时站出了几个面带哀戚地多袋弟子,我只瞟了一眼,就已看清这几人身上至少有五只口袋。其中一年三十余岁的乞丐跟前一步。沉身道:“我等皆是欧阳长老座下弟子,在下乃家师首徒付青山,请姑娘将事情说得清楚些!”
我取出血布,引风一抖,冷笑道,“欧阳长老的弟子们可都看仔细了。这笔迹是否是欧阳长老的真迹?”
付青山再上前一步,只看了一眼,沉静地面色突然大变,惊道:“不错,这正是家师地笔迹。” 其他几人也纷纷上前,看了之后无不震惊之极,面上哀容顿时转为刻骨的仇恨,直视左公龙,握紧了手中的打狗棒。
四周群豪坐得远,不知道那血书上写了什么。但见欧阳轮的弟子看了血书之后,突然倒戈,反将矛头对准左公龙,顿时更是乱的摸不着头脑,各种猜疑纷纷四起。
我微微一笑,道:“烦请付兄高声念出欧阳前辈遗言!”
付青山恨恨地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左公龙,高声道:“这封血书确实是家师新手所书,上面还印有我师傅的特有标记,在下愿以身家性命担保,绝无虚假。” 他顿了顿,语声突然哽咽,悲愤地道,“家师遗言:杀熊帮主、我和单长老者,皆是左公龙此奸人也!”
这话一出口,山谷中更是象炸锅一般,喧声四起,群豪之中,有地震惊、有的愕然、有的不可思议、有的面带疑惑,任谁也想不到丐帮内部竟一而再地发生如此巨变。而丐帮的弟子,在惊骇之余,立场顿分,迅速地各自结成几个小圈子,拔刀相向另一边,阵营清晰明确。
左公龙面色铁青,正想开口,我手一摆:“你先别忙着分辨,我方才说了就算官老爷升堂问讯,也得人证物证齐全方可定案,如今物证已确认无误,自然就得请出人证了,各位请看!”
我轻轻一拍掌,目光转向谷口,群豪一由地也跟转了过去。只见谷口处有两个庄稼人模样的大汉扛着一副竹轿椅进来,竹椅上正坐着一位面色惨白地少女,神态虽然憔悴,但一双眼睛却亮晶晶的,少了份顽皮,多了份成熟和悲伤。
丐帮之中顿时有人呼道:“高小叶,是高小叶!”
“小叶!” 熊猫儿一惊,立时就要冲上前去。沈浪忙伸手拉住他:“猫兄,你别急!高姑娘现下已然无碍,你且在一旁看着,待朱姑娘先把事情解释清楚。”
熊猫儿顿住不动,目光却关切地望向小叶的目光中。小叶也感受到他注视,眼一红,叫了声“猫大哥”,泪又落了下来,慌的熊猫儿几乎又想冲过去。
抬着小叶的两个庄稼人显是从未见过如此大的场面,哆嗦着当中数百人的面,将高小叶抬入场中,轻轻地放下来,然后拔腿就跑。此时自然无人会去理会他们,所有的目光都放在高小叶——这个左公龙口中的叛徒、我口中地人证身上。
“小叶,” 我走过去,柔声地道,“你重伤在身不要起来,就坐着说话吧!把你昨日所见所闻,告诉大家,让天下英雄来分辨谁是谁非?谁才是真正的狼子野心的凶手!好为你欧阳伯伯和单伯伯报仇。”
高小叶用力地点了点头,眼含热泪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在左公龙,恨声道:“这个恶贼说熊猫儿大哥冒充熊帮主的儿子,可猫大哥根本就不用冒充,他本来就是熊帮主的新生儿子,此事是欧阳伯伯亲口对我所说,千真万确,绝无虚假。”
她一开口就将左公龙的谎言反驳回去。肯定了熊猫儿的身份,四下又是一阵骚动猜疑,目光纷纷投注在熊猫儿身上。熊猫儿也自呆了一呆。不解地看了看我,又看了沈浪,最后落在因激动而脸色稍稍绯红的高小叶身上。要知道,他虽能肯定自己地身份。可却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是熊帮主的儿子啊。如今小叶却一口咬定,怎不教他惊奇?
我和沈浪相视一笑,这一点见到小叶之前,我们确实也苦于无证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但小叶的出现,却宛如甘露落旱土,峰回路又转,形势刹时就扭转了回来。或许这就是老天有眼吧!
钱公泰肃然地道:“小叶,此事你可有证据?”
高小叶点点头,道:“自然是有,请付大哥把欧阳伯伯昨夜躺过地那张竹榻抬过来好吗?” 付青山点了点头,走下台去。不多时,就抬了一张简单的竹榻过来。
高小叶道:“请付大哥将竹榻翻转。看看底下可否有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