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楚小容不知为何,总感觉这话像是在暗示什么,他摇了摇头只当自己想多了,又抬起小狐狸眼,看起来乖巧地拉了拉楚六的袖子,声音甜甜的:“六姨,小容儿会在庄子里等你的。”
到了晚上,楚小容照例缩在墙角,楚六一下一下给他扇着风,他正酝酿睡意,身后忽然就拥上了一具温热的身体,他皱着眉想推开楚六,楚六像是料到他的反应。
带着薄茧的手伸进他轻薄的内衫里,楚小容轻呼一声,随即柔成了春水缠绕在楚六的怀里。
自然又是被人捞在怀里哼哼唧唧睡了一夜。
……
在楚六走后过了大概两个月,楚小容终于找到机会,揣着已经微微凸起的肚子,带着四张银票和几个金元宝,逃出了山庄。
作者有话要说:
又跑了(兴奋)
启州,军营。
烛火下,裴越放下手中的军务,转头看着被她随意放在桌案旁边的银白面具,纤长冷白的手指缓缓抚摸繁复的花纹,想起那日楚小容又羞又怕的样子,美艳的眉目微舒展,冷郁的瑞凤眼里闪过一丝柔意。
她正出神着,一身着暗服的女子急匆匆的进入军帐,女子低头恭敬地跪在她的面前,素来平静的声音此时分外惶恐:“公、公主,那处庄子的人刚刚传来消息,说,说楚小公子不见了。”
她说完这句话,帐内原本有些噼啪作响的烛火声息了声,烛火像是被冻住,连光亮都昏暗了下来,那名下属跪在地上,屏住气,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一不小心命就没了,明明是炎炎夏日,但冒出的冷汗很快就浸湿了她的内衫。
终于,上方女子淡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好似无波无澜,语气中好似还带着笑意:“真不乖啊。”
裴越苍白的指尖顺着面具上的花纹滑动,像是缓缓抚摸着楚小容漂亮的小脸,她照在光亮里的半张脸,眉目舒展,瑞凤眼微微弯起,似乎是被自己的小夫郎取悦了,而隐在暗色里的另外半张脸,也还是笑着,瑞凤眼里却一片黑沉,像是索命的厉鬼,叫人看了通体生寒。
她冷郁的目光落在面具上,弯着唇角开口:“去,传信给谢玉,叫她在京城里贴一张捉拿榜文,重金悬赏,活捉到人之后,把人关起来,先好吃好喝供着,等本宫回京自己收拾。”
她的指尖一顿,笑得更柔和了,又随意开口:“对了,去跟盛二说声,叫她替我打副笼子。”
“小狐狸喜欢乱跑,只能用这个法子了。”
楚小容揣着几张银票和几块金元宝,带着一顶帷帽把漂亮的小脸遮住,本来乐滋滋地打算出京去杭州投奔他亲姨一家,但他逃出来才发现,京城现在根本出不去,空气里似乎都弥漫着让人惴惴不安的气息。
他随意找个人打听了,才知道,女帝病危,被流放的小公主裴越从百越借着护驾的名义起兵,一路势如破竹,连破了十几座城,再破几座城怕是就要攻入京城了。
“没想到先前那几个皇女对皇位争得要死要活,现在竟然是流放在外的小公主最有希望坐上这皇位。”那人叹了叹气,随后摇着头离开了。
楚小容愣在原地,原本泛着桃花粉的小脸此时被吓得一点血色都没有,藏在袖子里的手不住地打着颤,他无措地摸了摸有些凸起的肚子,心里又害怕又茫然。
裴越要当皇帝了他自然高兴,但、但裴越那么恨他,不肖裴越自己动手,要讨好她的人便会赶忙着把自己碎尸万段。
他正发着呆,一队官兵突然来到城门口,在告示墙贴了张捉拿榜文,楚小容有些好奇,想走进去看看,但一堆人先挤到了他的面前,他怕挤到肚子里的孩子,只得在外围踮起脚尖,仰起脖子,小狐狸眼好奇地张望。
看到捉拿榜文上的画像,他的身体一僵,小狐狸眼瞪大,不可置信地又瞧了瞧。
这、这上面赫然是他的画像,还诬陷说他偷走了一户人家的珍宝,更离谱的是,活捉他的赏金竟然有一千两黄金!
他把他自己捉到衙门,能赏给他一千两黄金吗?楚小容头一次知道自己这么值钱,他有些慌张地低下头,悄悄退出人群。
他透过面前的白纱,茫然地望了望四周,咬着桃花红的唇,漂亮的小脸皱起。
他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又觉得有些委屈,楚六不是喜欢叫他小寡夫吗?他跑了就跑了,跟她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还要通缉他,他本来就出不了城,现在更难了。
想着,他觉得有些饿了,委委屈屈摸了摸肚子,抬腿朝城里一家他馋了好久的面铺走过去。
不一会儿,楚小容就走到那家面铺,他特意选了最边缘的位置,拿出他刚才换来的碎银子,将银子拍在桌上,学着周围客人的模样,豪气地喊:“小二,来一斤熏牛肉,两碗面,不要黄酒,换成牛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