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夜里,沈柒准时出现在第一酒店。手机响了一下,沈柒低头一看,是她母亲:【小七,只要你替你妹妹嫁到贺家,能给贺家生下个孩子,那笔钱就不用还了。】沈柒心中一阵发冷。沈家当年对贺家有芝麻大的一点恩情,现在沈家遇到经济危机就厚着脸皮上门要求贺家报恩,理直气壮地要求贺家独子娶她妹妹沈茵茵。贺家自然也不会任人宰割,愿意给一个亿的彩礼帮沈家度过难关,也愿意娶沈茵茵,不过不是让贺家的继承人娶,而是让贺家的养子娶。她妹妹沈茵茵之前还做着豪门继承者少奶奶的美梦,今天听说是嫁给一个跟下人没区别的养子,就开始不断哭闹。她刚才出门来给人做造型,她还一直在房间里闹绝食,沈家夫妻一直在外面哄,说不会让他们最宝贝的女儿受苦。她离家不过半个小时,这个苦,他们已经决定让她来受。沈柒自嘲的弯起唇角。电梯已经来到了酒店三楼。她正是来给贺家独子贺逸宁做造型的。等下她要怎么介绍自己,“贺先生你好,我是你哥哥的未来老婆?”
贺逸宁她没见过,只知道他是叱咤风云的商业帝王。冷酷无情的职场暴君。让万千女性爱恨不得的钻石王老五……他的头衔太多了,沈柒只知道对于沈家的行为,他是这么说的:“沈家乞讨的吃相真恶心,不要让我看见沈家人!”
……一酒店三楼。三楼都是套房,木地板上铺着地毯,灯火昏黄,格外安静。走到套房外,沈柒不着痕迹的深吸了口气,抬手敲门。门是虚掩的,她一碰,门自动开了一条缝,沈柒有些意外。难道贺逸宁在等她?出于礼貌,沈柒还是又敲了几下。没有人应声。沈柒拧眉,推开门往里面走了两步,发现只有玄关亮着一盏昏黄的灯,里面一团黑。没人?套房很大,中间是客厅,两侧分别是休闲室和卧房。她已经走到客厅,直觉不妙,方要反身回去,突然听到卧室的方向有水声,一道痛苦低沉的声音同时传来,“进来!”
沈柒的自觉告诉她此时应该毫不犹豫的掉头离开,可是在黑暗中静立了三秒,她还是向着卧房的方向走去。“是贺先生吗?你怎么了?”
沈柒推开卧房的门,低低问了一句。突然一条手臂伸出来直接将她拽进浴室,男人一手抵着墙壁,一手掐着她的脖子,声音压抑着痛苦,仍旧冷戾暴怒,“敢给我下药,你想死?”
客厅里还有窗外透过来的浮光,浴室里却是伸手不见五指。沈柒忍着没有反击,喉咙被钳制,嗓音嘶哑、镇静,“不是我!”
“那你是谁?”
男人似淋了许久的冷水,浑身冰凉,喷出来的呼吸却炙热,冷热交替,沈柒有些发愣。他厌恶沈家人,她自然不会说自己是沈柒。黑暗中,两人无声对视。由于方才贺逸宁的动作,沈柒的裙带被扯到了手臂下,半个胸口露了出来。那个位置有一枚指甲大小状若火焰的胎记。火红色的胎记在暧昧的耸立前一点,娇艳而热烈。男人的呼吸一下比一下重,似已经忍到了极致,扫到那一枚胎记,涣散的眸子一震,捏着她喉咙的手突然往下将她胸口的布料狠狠往下拉!沈柒瞬间瞪大了眼,抬腿用力的向着男人身体顶去。男人的速度更快,长腿压制着她的膝盖,他勾住她的脖颈,低头用力的吻下来。唇瓣冰凉,霸道!“不行……”沈柒暗自吸气,无论如何她都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情况,贺逸宁竟然被人下了药?黑暗中,男人的气息笼罩着她所有的感官,她还在想着推开他,帮他找别人的女人,男人铺天盖地的吻已经落下来。男人强硬的臂膀和胸膛与无与伦比的压迫感,沈柒的挣扎显得微不足道。沈柒已经忘了两人是如何从浴室到卧房的床上,她在抗拒中被男人不容拒绝的拉着她一起坠入深渊。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四五点。恰好有人进来,脚步靠近卧房,“贺总?”
“别进来!”
男人声音低沉,带着餍足之后的慵懒。外面顿时没了声音。片刻后,贺逸宁起身,穿上浴袍,想开灯看看床上的女人,但想着不急一时,抬步走了出去。沈柒把被子拉到脖颈,看到外面开了灯,一缕光线顺着虚掩的门缝照进来。贺逸宁走到客厅,靠在沙发里,棱角分明的俊脸上喜怒不露,只眸底透着一丝事后的懒怠。助理上前道,“贺总您没事吧?”
准备要参加酒会贺总却一直找不到人,现在酒会都快结束了,他帮忙应付过一轮忍不住上来看看,他刚才听到了什么,好像是两个人的呼吸声?贺逸宁捏了捏眉心,“没事儿!”
助理从臆想中回神,“贺总,大少爷约您见面,说想跟你谈谈沈家的事情,时间快到了。”
贺逸宁随口问道,“哪个沈家?”
他话音落,似乎又想起来了,淡漠问道,“前来乞讨要钱不说,还想让女儿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那一家?”
助理尴尬,“可以这么说。”
贺逸宁语调讥诮,“那有什么区别?”
助理说,“大少爷已经打了几次电话来了,一定要见你。”
贺逸宁想到屋里的女人,有些说不出的烦躁,“区区一个沈家女儿,大哥他不想娶就自己出点钱解决算了,沈家不过要钱而已,他有多大脸,还想让我再在这点事上费心?沈家这是想将自己家女儿按斤论称来卖个好价钱?不见!”
最后两个字说的无情又冰冷!卧房内,沈柒将外面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本就懊悔的脸寸寸白下去,如果这个时候贺逸宁发现他床上躺的就是沈家的女儿,这个“卖”字也许会说的更讽刺!这时,她手机响了。她赶紧拿过来一看,上面赫然显示着一行字——“小七,展博尸体找到了。”
沈柒嘴唇哆嗦了一下,泪珠滚滚而下。她忍着浑身的不适下床,找到自己的衣服穿上,随手又把衣兜里的东西掏出来压在桌子上。她没有回头,径直走向阳台,推开窗子,背着化妆箱纵身一跃。贺逸宁和助理又在外面谈了些别的,最后贺逸宁吩咐,“去查一下,今天酒局上谁的手不干净?”
助理一愣,想起刚才听到的声音,很快反应过来,面容冷肃,“是!”
贺逸宁起身回卧房,昏暗中扫了一眼大床,想起那胸口的艳红胎记,还有远比想象中还要契合的身体,心中忽然有些期待。他问,“你还好吗?”
没有人回答,贺逸宁迟疑一下一下眉,打开灯,昏黄的光亮下,床上一片凌乱,却没了刚才的女孩!他转身去浴室,浴室里也空荡荡的。他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抹茫然,刚才跟他在床上翻滚的是鬼不成?然而,他分明看到了床上那一抹红痕。贺逸宁眉头一皱,转头看向床对面的柜子,他缓步走近,拿起花瓶下的东西,脸色瞬间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