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将这种力量称作怨力,怨潮爆发之地,地裂山崩,妖鬼邪秽横行,人间鬼蜮,几乎无人可以存活。
七天前,少年所在的石壕镇发生了怨潮,全镇之人都死了。
出乎意料的是,少年活下来了,他不知道他是如何活下来的,但他正在努力争取继续活下去。
少年姓孟,曰希言
孟希言,遇孟,希言。
他不知道父母是谁,亦或者说,也许他并没有父母。
他的名字,自他记事那一刻起,便已深深烙印在他脑海中,好似前世执念一般。
多年来,他吃着百家饭长大,有人嫌弃他,可也有人善待他。
可无论对他好与坏,如今都化作了一一捧捧血泥,连半片土地都轮不着。
怨潮席卷之下,没有一个人能逃得过,躲得掉,当然,除了他。
怨潮过后,每到夜晚,石壕镇便会有无数诡异与不祥。
本来怨潮过后,怨潮之地的人死后都会化作厉鬼,而这一片地也会化作一片鬼蜮,这些诡异与不祥的存在倒也正常。
可真正诡异的是,这些冤魂厉鬼之中,没有一道身影来自石壕镇居民,全都是荒野之厉鬼精煞。
镇上居民如同被什么给抹去了一般,凭空消失,连一丝魂魄也没有留下,遑论成为厉鬼。
当然,也许那个从未蒙面的打更人是来自石壕镇,化作了如今的打更人。
七天以来,孟希言每逢夜幕降临,便会按照镇上老人教的办法,在身上涂满鲜血,以免被那些诡异的存在察觉到生人的气息。
此法名为血饲,以死人鲜血覆盖全身,可以暂时抹去生人气息,躲过诡异存在的探查。
靠着这种办法,他蒙混过关,苟延残喘到今天。
可那个该死的打更人明显发现了什么,最近几天来一直站在他藏身之处,不断以各种方法试探,好似只要他露出一丝马脚,下一刻他就会动手摘去他的头颅。
他也不知道今天还能不能逃过一劫,但总得试一试。
他不是没想过逃出去,可夜间的世界,布满不祥与诡异,与白天差距极大。
一个手无寸铁的少年,在野外又能活多久?
“邦~!”
就在孟希言脑海中思虑着事情之时,那熟悉的打更声再次传来,为诡异的夜色再添几分诡异。他赶忙闭眼,身子一动不动。
“一更天…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打更人,如约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