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北火车站的绿皮火车在汽笛呜鸣声中,朝东南方向开去。
走进火车车厢,凌振扛着大包小包跟在时蔓身后,如果不是他穿着挺括笔直的军装,又长得这么俊,路过的人们都觉得两人真像是娇滴滴的小姐和肌肉遒劲的码头工人走在一块儿。
这次进修安排的课程有一个半月,所以时蔓带的东西有点多。
何况一样都不用自己提,全塞给凌振就行,想带什么都不用犹豫就放进行包里。
顶多庆幸两句,幸好凌振和她一起去,不然这路上行李的搬运就要头疼了。
硬座车厢里还有很多人,都挤在一块儿。
有挑担子的,有挎行李的,也有提着各种土特产的,乘客和箱袋都挤得不可开交。
幸好团里给时蔓买的是硬卧。
凌振这样的级别则可以买更稀罕的软卧,但他也改成了卧铺,和时蔓的票在一起。
车厢内配备了暖壶,装着热乎乎的水。
等火车开动,凌振还在往卧铺底下塞那些包袱行李,时蔓已经拿出被子来,放了几朵茉莉花,再倒上热水,享受地喝了起来。
茉莉花茶清香四溢,很快弥漫开来,时蔓享受地喝了一口,望向不远处穿着制服的列车员。
列车员偶尔过来扫地、拖地、倒开水。
间隔一两个钟头就推着卖食品的小推车过来,吆喝两声。
不过也只走到时蔓她们这边的卧铺车厢便停了脚步,因为硬座车厢那边实在挤不过去了。
时蔓很庆幸自己能坐在这儿的待遇——端着热腾腾的茉莉花茶喝一口,看一眼窗外闪过的山川田野,或是一望无垠的如同绿色海洋的稻田,不远处的农庄升起袅袅炊烟,溶入蓝澄澄的天际。
完全不像那边的车厢,瓜子壳、水果皮扔了一地,有人睡在座位底下的地板上,有人坐在座位的靠背上,脏兮兮的脚到处伸着,挤着。
京北到上沪的绿皮火车速度很慢,几乎开了一天一夜。
路过一些大站的时候,时蔓就会下车,因为这些车站都有水龙头,可以洗洗脸。
她爱干净,现在天儿热,即便在空旷的卧铺也容易觉得身上黏糊糊的,得擦一擦才痛快。
凌振总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怕她丢了似的。
如果看到有贩卖白糖棒冰的,便会去买一根,五分钱,举在手上,等时蔓收拾完了看他的时候才递过去。
有时候都举得化了,他也闷不吭声,时蔓怪他不知道催她一下,她快点洗就好了,也不至于让冰棒化掉。
说归这么说,但第二次,他还是不说话,把时蔓气得瞪他一眼,化了一小半的棒冰塞他嘴里,“你自己吃。”
就这样,两人终于到了上沪市。
从上沪火车站出来,搭乘蓝白相间的有轨电车,再花不到十分钟就能到上沪大学。
凌振和时蔓先去了报到处。
虽然只有一个月的进修,但各种手续都要办得很齐全。
也像上沪大学里的其他学生那样,每天都要上课、自习、写作业以及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