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渡漫不经心地重复:“——把雨伞给我。”
许星洲不知为什么,在人来人往的华言楼门口觉得有点羞耻,遂不好意思地说:“一定要这样吗?”
秦渡:“伞给我。”
许星洲:“好、好吧……”
许星洲只觉得有点头疼,把伞递了过去,小声逼逼:“但是我很不喜欢麻烦人……还是比较想自己走,你要是执意要送我的话也行……但是我们宿舍楼很远的。”
秦渡雨伞到手,终于充满刻意和坏水儿地反问:“你的意思是我拿伞送你回去?”
许星洲:“……诶?”
然后秦渡诚恳地说:“想什么呢,许小师妹。”
“——我是要回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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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一个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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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暴雨,四月的天被捅漏了,天暗得犹如个锅底。
三十年高龄的校舍在梅子黄时雨中漫着股霉味儿,简直不能住人。
312宿舍里,许星洲捧着笔电靠在窗边,望着窗帘上灰绿的霉菌发呆。
她看着那块霉菌,至少看了十分钟,最终下了这是蓝精灵的脚印的结论——一定是蓝精灵陷害了窗帘。然后许星洲长长地打了个哈欠,把笔电一合,站了起来。
程雁悠闲地翻了一页书问:“下午三点钟,学生会要开会是不是?”
许星洲揉了揉眼睛道:“是,会长换届了,得去看看。”
“……新会长是谁啊?”程雁问:“我觉得你还是别在学生会折腾了,整天这么多活动,忙得过来吗。”
“我本来就不怎么去啦……”许星洲笑眯眯地伸了个懒腰:“我觉得学生会蛮好哦,还可以混活动分。总之是不可能辞职,别的社团吧又不想去,只能在学生会混吃等死了这个样子。”
她说着往身上披了件红和风开衫,又将长发松松一扎,露出一段白皙削瘦的脖颈。她一段脖颈白得像玉,长发黑得如墨。
许星洲生得一身无关风月的美感,干净又明利,犹如江水与桃花,笑起来格外的好看。
“而且,”许星洲洋洋得意地补充:“而且我们谭部长辣么可爱,我当然要和她黏一生一世了!”
——好看,也仅限于不说话的时候。
许星洲实在是太浪了,程雁死死忍住了吐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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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半,阜江校区天光晦涩。
春雨噼里啪啦,砸得行人连头都不敢抬。来来往往的学生有的刚刚下课,还抱着本厚厚的大学英语。
许星洲在那倾盆的暴雨中撑着伞,拿着手机导航,自己哼着歌儿学生会走。
她唱歌非常五音不全,哼着调儿跑到天上去的儿歌,走路的步伐轻快得像在跳芭蕾,并且和每个迎面走来的素不相识的人微笑致意。
有个小学妹耳根都有些发红地问:“……学、学姐,我认识你吗?”
许星洲浪到飞起,笑眯眯答道:“我们今天就认识了,我是法学院大二的许姐姐。”
新闻学院的许星洲屁话连篇,笑容又春风化雨,小学妹登时脸红到了耳根,不敢和许星洲对视,连忙跑了。
学生会中,许星洲平时负责在部里混吃等死,爱好是黏着他们部的萌妹部长,兴趣是调戏小姑娘。
就这么个混吃等死的人,除了宣传部那几个熟面孔,其他的人她一概不认识。
——包括新上任的学生会主席。
斜风骤雨天地间,远山如黛。
檐外长雨不止,乔木在雨中抖落一地黄叶。许星洲走进上世纪日本人建的理教后将伞一旋,抖落了伞上的水。
这所学校处处都是岁月的痕迹,犹如岁月和风骨凝出的碑。
新学生会主席即将上任,来来往往来开会的社员不少,许星洲顺着风,也听了一耳朵的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