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之后与摩昂一同将事件如此这般地告诉了敖闰之后,便见到那位从不曾让她有过什么距离感的叔父颓然一笑,无可奈何地道:“西海,终究是成了靶子啊...”
若非她忧心这叔父禁不住近日来的连番打击,打起十二分精神关注他的一举一动,根本听不清说的是什么;却是不懂话间奥义,遂疑惑地看向摩昂,却见摩昂听了这话后眼中寒星点点,却是同样的无奈至极,只听敖闰又道:“既已如此,老大你便上天走一遭,请旨通缉玉兔。寸心那边,还请听心你多加照顾。”
听心自是应下,发自肺腑地安慰几句后便与摩昂一同上了天。翱翔于天际之时隔着重重云雾往下看去,可见西海岸上人声鼎沸,而内里,却在逐渐凋零。
玉帝王母听了摩昂跟听心奏请后,已是立即派天奴备了堆补品补药送去东海,摩昂见状心里冷笑一声,便道:“白玉杵臼受损一事虽与西海有关,却罪不在西海,西海亦是寻回玉树碎片并白玉杵臼将功择罪。而玉兔却强取小臣三妹龙骨,寸心此前龙元受损,现下又丢了截龙骨,只恐有性命之虞,望陛下娘娘为西海讨个公道!”
玉帝王母不动声色地对望一眼,彼此都知龙元与龙骨对龙之要紧,正如人心与脊骨之于人,只是龙本身便周身是药,因此一般小伤,真龙自行调养几日也便好了。只敖寸心,偏偏损了龙元,缺了龙骨,虽是不会像人少了截脊骨那般身有残缺,然而性命之虞却实非妄语。而那龙元受损之故,彼此虽是从来不提,却是心知肚明。
而西海此番为治疗瘟疫几乎可以算是遭了无妄之杂,自要好生安抚,玉兔此番,必遭严惩。
玉帝因带了几分怒色道:“玉兔此举,实在妄为!竟敢罔顾天规律法,擅伤龙族!念及白玉杵臼一事终是因杨戬打碎玉树致使其流落凡间引起,是以即刻命杨戬派一百草头神下凡,由你西海差遣捉拿玉兔归天!”
摩昂因恭敬地低下头行了个礼,又道:“谢陛下娘娘!”
听心本担心嫦娥受玉兔之事牵连,落了个教管不严之罪,现下见玉帝王母并西海都无追究嫦娥之意,自是放下心来,便也只安心在旁与摩昂天奴一道去了真君神殿,看着摩昂领了一百草头神,还有杨戬坚持派去帮忙的梅山老大下凡后,她亦回了东海。
期间听了几个地头仙人上天汇报工作,杨戬也不避讳他们。她不由感叹而今这群仙人办事效率之高,她不由想起了那些司法天神推行新政手段雷厉风行之语,在走前让送他们出来的哮天犬回去带了句话:“成效颇显。”
而哮天犬回去正欲传话,便被梅山老六告知,二爷被传去了灵霄宝典。
杨戬穿着常年冰冷的朝服,直挺挺地站在瑞气腾腾的灵霄宝殿中,面上尽是恭敬,心下却隐隐不安。
果不其然。
玉帝王母对视一眼后,王母已开口道:“杨戬,想必你亦知晓敖寸心受伤一事。”
杨戬为表恭敬而垂下的眸中闪过厉光,道:“小神已听摩昂大太子跟听心四公主告知。”
王母“嗤”地一声,笑得凌厉:“陛下跟本宫不管你是如何得知的!只是想提醒你一件事,修复白玉杵臼需用龙骨一事,看多点书的仙人都知道。而需用盘古遗留之神器认过的真龙之骨修复方才有效一事,却并非人人都知道。”
杨戬面上仍是半分不为所动,此事玉鼎早已告诉过他。白玉杵臼为龙神之骨所化,龙神在世时只听盘古大帝一人差遣,其骨所化之白玉杵臼亦是要盘古遗留下的宝贝认过的龙骨方能修复。而这三界间,满足这两个条件的也不过两条龙,西海龙王敖闰,并其女敖寸心。敖闰年事已高,敖寸心又龙元受损,是以初知白玉杵臼修复之法,他便去了月宫请那仙子弃了修复白玉杵臼之念。
只是,终是有意外。
玉帝见他不发一言,带了几分不耐道:“司法天神有何高见?”
就算知道二人故发此问,却也只能回答:“小神以为,玉兔专取西海三公主龙骨一事,实在蹊跷。三界知道龙骨修复具体方法的仙佛不过寥寥,玉兔却不在此列,若非巧合,便是有人故意告知。而世上治病之法千千万,那裴航梦中所见老妪却偏偏告诉他去西海,实在可疑。”
玉帝听了他的话只沉下脸去不发一言,王母因道:“杨戬,明人不说暗话。那老妪是谁大家心知肚明。他们既选了玉兔为棋子,那这枚棋子每一步都得在本宫跟陛下的眼皮底下走。”
杨戬只觉可笑,却更为恭敬地垂下头去拱手道:“小神,定尽心竭力为陛下娘娘护佑三界安宁!”
作者有话要说:
☆、玉峰
却说听心回了东海后,便见敖春已送了阿离并一干水族过来,并道约莫再过一月,西海会再有一批水族过来。她点点头,见敖春近日处事得宜,便夸了几句,却见那小子才被夸便低下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哭笑不得:“你都多大呢?竟还像小孩一般禁不得夸!”
敖春抬起头眼神飘了一下,笑得愈发不好意思起来。
听心顺着他眼神的方向望去,便见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站在那边,心下登即了然,笑道:“臭小子,跟自家姐姐还这般遮遮掩掩!”
敖春干咳了两声道:“四姐,那是西海三哥让我带来照顾三堂姐的阿离。我把她,带来了。”见听心一脸调笑,避开她的眼神,只道:“西海近来多事,我回去帮忙了。”
不待听心说话,便已朝外走去,只在经过那阿离时,略顿了一顿。听心望着敖春离去的背影,突生出种儿大不中留的感慨,然念及他在失了丁香后终又寻得一人可与之白首,当真幸运。
敖春走后,听心见那阿离望见自己亦是一脸张惶样,之前敖玉向自己说起寸心失忆一事时,曾提过这阿离,对她是多有称赞,故虽是不熟悉却也对这小姑娘有几分好感;只是而今却不得不感叹自己那张牙舞爪的西海三妹怎生带出了个这么害羞的丫头。遂随意嘱咐了人将阿离带去寸心那里,自己径自去安置那帮西海水族不提。
而寸心见了阿离过来,心生亲近,自是问了其一堆西海的事,却见阿离答起话来左右不过是那几句“西海一切安好,三公主勿念”,不由疑心阿离有事瞒着她,阿离少不得分辨西海近来主要是忙着治疗瘟疫,虽是繁忙了些,却也没什么新鲜事,还请三公主千万放心。
寸心半信半疑,正欲再问,奈何睡意已又西海,脑中昏昏沉沉,一面念着西海,一面不解自己近日为何如此嗜睡,已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是夜间,正巧听心忙完过来看她,她见阿离才见听心便满脸通红,少不得诧异,已听得听心笑道:“寸心妹妹,听心姐姐向你提个亲如何?”
寸心了然,瞥了眼阿离,心内感叹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一语当真不假,这丫头竟当真感化了敖春那顽石,阿难若知道,定也心安,然心内却不知为何涩得发苦。只笑道:“听心姐姐只见了阿离一面,便认她当弟媳呢?”
阿离被她两个打趣,愈发不好意思起来,只在原地绞得衣衫发皱,听心不忍,便走去拉了她来坐在寸心床沿,对着寸心道:“常听你三哥说,阿离将你照料得白白胖胖,我自然放心。今日见她虽是借你化的形却不像你这般娇纵,更是放心。”
寸心因道:“原来听心姐姐这亲倒是冲着三哥提的。”
明明是句玩笑话,听心却半点笑不出来,因见阿离满面羞红,知她不好意思,遂让她先回去,自己跟寸心说会话。
寸心见阿离走后,脑内转了几转,终将当日阿离阿难一事和盘托出,认认真真道:“听心姐姐,阿离与阿难同知同感。当日敖春爱的是丁香还是阿难不得而知,但阿离喜欢敖春却是清清楚楚。我视阿离如亲妹,只望她能永结其好。”
听心错愕,当日只听敖玉道阿离是丁香所化,却不知背后还有这般故事,感叹了一回方道:“八弟可以说是我看着长大,丁香自化入神斧后,我再未见过八弟笑得这般开心,他眼中的光彩,骗不了人。”
寸心因而轻笑:“真好。”有情人终成眷属,多么开心而快活,又道:“既如此,我便认了阿离做义妹,敖春若真有意娶她,便在这段日子过去后,亲备聘礼来我西海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