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瞬间变得格外安静,安静到诡异。
莫说谢仲宣和谢叔南怔住,就连云黛也如遭雷击般,不可置信地看向身侧的男人,他是疯了么?怎么就这样说出来了!
她想挣脱他揽在腰间的手,可那手掌却紧紧握着,叫她无法挣脱。
她能感觉到两位兄长投过来的目光,一个平静如潭,一个满是不可置信。
最先发作的是谢叔南,他挤出干巴巴的笑,拔高语调,“大哥你乱说什么呢,这玩笑是可以随便开的么?别说吓着我和二哥了,就连云妹妹都吓到了……”
谢伯缙不说话,谢叔南的心直直往下沉,却还抱着期待看向云黛,“云妹妹,大哥他这是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还是喝酒了,怎么说这样的胡话。”
云黛羞愧难当,哑口无言。
妹妹变成大嫂,实在是太滑稽了。
这窒息的氛围持续了一阵,还是谢伯缙出声道,“既然人都齐了,那一道用晚膳吧。”
说着便牵着云黛往回走,是去澹怀院的方向。
云黛怔怔由着他牵着,身后的谢仲宣和谢叔南默默地跟着。
四人第一回这般安静的走路,没有一个人说话,一分一秒都成了漫长的煎熬。
到达澹怀院正厅,四人纷纷入座。府中奴仆们也察觉到今夜的气氛格外死寂,手脚也越发谨慎小心,生怕一个不慎惹得主家迁怒。
丰盛的饭菜摆上桌,都是在座之人爱吃的菜肴,却迟迟没有人动筷。
谢伯缙坐在主位,将厅内伺候的丫鬟下人们都屏退,厅内愈发寂静,针落可闻的寂静。
目光在几人面上逡巡一圈后,他道,“都不饿?”
谢叔南视线在谢伯缙和云黛之间来回流连,胸膛因着愤怒而剧烈起伏着,怎么会变成这样,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
刚听到外头那些流言蜚语时,他只觉得荒诞、荒谬、荒唐!外头的人就算要传谣言,那应当是说云妹妹和二哥,或是跟自己,这还稍微靠谱些。怎么会传到大哥身上?大哥那冷若冰霜生人勿近的性子,就是自己见了都发憷,云妹妹更是畏惧不已,怎么会主动勾引大哥呢?这完全不可能!借她一百个胆子也是不敢的!
他兴冲冲拉着二哥来月德院,原是来安慰云黛的,却没想到她竟然跟大哥在一块!大哥还搂了她的腰!还叫他们喊她大嫂!
这都是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谢叔南磨着后槽牙,眉心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一错不错地盯着谢伯缙,“大哥,你、你和云妹妹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伯缙面无波澜,“我要娶云黛为妻。”
谢叔南握紧拳头,“你怎能如此,你们俩、你们俩是兄妹啊,云妹妹一直拿你当做哥哥……”
谢仲宣不冷不热道,“不是亲的。”
谢叔南依旧握紧拳头,“不是亲的,胜似亲的,再说了,大哥你、你……长兄如父,我们一直尊敬你,你怎可对云妹妹下手?她和你怎么可能么?不行,完全不行,你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根本不般配!”
谢仲宣又道,“不可能也可能了。”
谢叔南忍无可忍,“二哥你有完没完!见着云妹妹和大哥好,你很高兴吗?前阵子云妹妹才拒绝你,你这会子在这说什么风凉话?”
这话一出,桌上又安静下来,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